“全是淺色。”袁正照說。

牧司長推推眼鏡接著說:“的確不容易打理。”

女友端著一盤沙拉出來,幾乎全是進口的昂貴水果,沙拉醬與橄欖油均放很多,對袁正照來說是十分奇怪的口味。

麵包是打電話叫的外送,味道要好許多。

“我有設計師的電話,你要嗎?”寒暄後女友問牧司長。

牧司長笑笑,他說:“我這人就是非常挑剔住的地方,不能隨隨便便。”

“和小舟挺像的,那個女孩子也把房間全新的翻修了一遍,踏進去就像走進桃花源。”

“喔?”

“當然,她還不至於種滿桃花。”

袁正照幾乎就沉默了,尤其在他們談起正經的生意時,思緒早已飄到千裏外。

到了公司,研究報表,和屬下商談總總細節,然後計算著受益。

下午,他提前離開,去小舟學畫的美術館外麵待了會兒,接著去應酬。

生意夥伴帶了新的女友出來,買了大大的鑽戒戴在她手上。

他說:“總是會有新的女人出來吸引目光。”

袁正照覺得也是,說:“隻是你付諸了行動。”

“到我這個份上,肯定會比你要懂得生活的真滴,我大你多少,少說也有二十歲,再過幾年,或許就會賣了公司,找塊地,修個大院子,種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再養一堆美女。”

“後麵那句話是重點。”

“總得有些愛好,不然活著幹嘛,我好這口是男人的通病。”

當上座的人到的時候袁正照結束了與生意夥伴的竊竊私語,飯局往往是消息的散發地。

整整一個月,袁正照沒有再去過小舟那裏,他想冷淡一下,而且需要冷淡,也並沒有新的麵孔出現在他身邊,出現在消遣場所時往往也是一人。

周末下午,袁正照父母來看孫子,他泡了茶陪父親在陽台下棋。

“你這段時間好像做什麼都興致不高。”

“發現自己不和群,讓別人興奮的事情我覺得無聊透頂。”

“人脈很重要,不過如果實在不喜歡,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

“知道了。”

“去了哪裏,讓你積累到反感的地步。”

“十幾天前,在某個山莊的地下酒窖裏,有一場特殊的表演。”

“是幼女?”

“是,我受不了那哭聲,提前就離開了。”

“或許有些人會不高興。”

“也隻能這樣,我不可能為了那幾個人的高興而觸碰到底線,如果還要讓我用毒品呢?如果要我吃胎兒呢?如果還要讓我陪著沒日沒夜的賭呢?雖然我知道這是踏在同一條船上的表示之一,我還是說了不。”

“但是你要繼續做生意就必須時時求他們。”

“一堆毒瘤,把環境搞得這樣差。”

“在六十年代,在我讀書的那個城市裏,經營店鋪的商人連死都不得好死,想死嗎?不能火燒不能投水,因為死後可能麵部全非無法辨認,家人依舊會受到連累,所以要死得體麵些,跳樓必須要計算好,不要撞花了臉。”

“你是說現在越來越好而不是越來越糟。”

“同樣在那個年代,有些人可以隨便的別人的家,不管有仇還是沒仇,我知道你有那樣東西或許值幾個錢,那非得搶走不可,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搶走,你還需要感恩戴德,而這東西我擁有了,就這樣搜刮幾年,一個四五百平米的倉庫都擺不下了。”

袁正照聽父親講,說:“需要留住的是本心,成事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