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本就是場麵上的人物,與袁正照妹妹一樣很快就知道如何結識自己願意結識的人,如何交到新朋友,對此,他深刻的體會到男女差別。論適應力,他一直就不強,老是在角色更換上慢其他人半拍。環境已變,他還未變。

在公司的辦公室裏,他就在不安的等待著,這是被他人決定命運的無力感,或者稱其為男性自尊的傷害感。公司頂樓的咖啡廳,女友與父親在談論著公司未來的規模,他一手起死回生的公司,他投入無限精力的事業,此刻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他人宰割。或許他不應有這樣的想法,一位是自己的父親,一位是自己未來的妻子,至親比不得旁人。

晚上袁正照去看了那位他辭退的元老,與他的家人聊了聊天,一團和氣。老人說他沒有想到袁正照還會去探望他,就這等姿態已經難得。

回到家裏,女友關掉所有的燈,坐在靠窗戶的沙發上等他,外麵的霓虹燈夠多,可以照亮天空。

“你去哪裏了?”

“去看望一位老朋友。”袁正照說,打開壁燈,房間頓時有了生氣。

女友冷冷的看他,麵露不快。

袁正照在女友母親臉上也看到過這樣的表情,因那臉當著眾人是笑盈盈,轉身就冷掉。像是一個麵具人,變臉隻需刹那。

“怎麼?”袁正照問,稍稍放緩語氣。

女友審視他,站起來,說:“不好奇我和你父親談論了什麼?”

“談論了什麼?”他接了她的話,但是神情表現得不是那麼的在乎,知道當然好,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問題。

女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放在袁正照的手上,對他說:“看看,如果你覺得可以接受我就簽了。”

袁正照接過文件直接扔桌上,將女友抱在懷裏,說:“在家裏說話不需要如此強硬,我們就快是一家人了,需要的是互相信任與互相尊重,我知道你家庭複雜,但是哪個家庭沒有一本難念的經呢?有困難對我講,我們一起應對,不讓讓我猜來猜去的好不好?”

女友聽了,伸手環住袁正照的腰,對他說:“其實這才是我慣常的樣子,一點不可愛是不是?我也想在你麵前一直表現得很好,隻是這段時間真的無法控製住情緒。”

“情緒誰都有,在家裏就應該輕輕鬆鬆表現出情緒,若在家裏還需要壓抑,那就不是家了。”

女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袁正照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說:“我知道了。”

說了此番話,他亦覺得虛偽,但是這樣的話誰都愛聽,甜言蜜語最能控製女人,在飯桌上男人們說的話偶爾還是有道理。

隔日,他帶著小舟去談鄰市見留學時的同學,那位同學與他不熟,但約他見麵也可以一見,而且這樣的場合帶著小舟不是問題。去法國餐廳用餐,小舟吃得快樂,在有女性的場合裏男士們也展現出風度。

下午,他與小舟去茶館喝茶看戲曲,老房子老樹,井水泡的鐵觀音,幾個小時不動腦筋,徹底的放空自己,心情變得異常美好。

晚上回到A市,與女友一起逛書店,躺在床上聊天。

或許是與小舟休閑了大半天,袁正照情緒上佳,與女友也像打開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說到開心處兩人哈哈大笑。

翻身,手無意碰到女友的頭發,柔軟的絲綢般的觸感,他俯身親吻她。

“好香。”他說。

女友也動容,造就一個纏綿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