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壺熱的冰水,喝下去,茶是溫熱的,但是又有冰塊,片刻熱茶滑下喉嚨,冰涼感就來了,嗯,有事情嗎?一般你晚上是不打電話給我的。”
“手指碰到按鍵,就撥過來了。”
小舟清脆的笑聲傳來,她說:“明天晚上見。”
掛了電話,袁正照覺得自己很少這樣,好像那些多疑的人,覺得總會被背叛,但是頭腦中浮現了女友的身影,她那股帶著中藥的辛香,原來是提醒。
從書房出來袁正照到陽台站了站,沒有森林的味道,沒有靜謐的不安,四周都是人,躺著的坐著的站著的,隔著牆存在著。
他替鬧事的男員工升了等級,那人現在領的是以前薪酬的一點五倍,袁正照去宿舍專程看了看他。年輕的男性,將房間收拾幹淨,衣服熨燙得僵直,通過一天天的努力,或許最終隻能混到中級的管理人員,而女友,這些不勞動的人,手中的卻是巨形的資源。
袁正照不願意承認,其實他也有些不平,或者說自己不確定的事情越來越多,無法理解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下午,司機已經訂好了某家飯館的位子,就在新區,環境優雅,非常安靜。
小舟與孟知已經到了,兩人都穿著裙子,化著清新的妝容。
坐下後,袁正照拿出送孟知的小禮物,孟知微笑著拆開,表示喜歡這條水晶鏈子。
曾經,袁正照與孟知非常的親密,但是發現沒有火花就讓這段關係嘎然而止,現在他與她都不會提那段過往了。
“每次一見小舟,我就會有去學拉丁的。”
小舟舉起她細細卻緊緊的胳膊,說:“沒有一絲贅肉。”
“非常自然,是整體的柔韌的美感。”
“健身房的鍛煉是要單調一些,”小舟說,“而且沒有激情,沒有人用目光想把你吃下去。”
“聽聽,多麼吸引人。”
孟知與袁正照說。
袁正照往後靠,微笑。
“你這個文質彬彬的樣子是向誰學的,根本不像商人嘛。”
“商人是什麼樣子。”袁正照問。
“我身邊的男性朋友或者生意上的夥伴,一過掉冬天換上輕薄的衣服,就明顯的展現出財神爺的身段。”
小舟竊笑。
“好像是挺多財神爺。”
“除了我們的袁總,風一刮就要倒。”
“工作就是最好的鍛煉,想長些肉都不得。”
談論間,孟知的法國男友來了,他有一雙深邃的藍眼睛,好像小時候玩的彈珠,玻璃質感,漢語還不算很好,表達不清的時候用英語,英語也無法表達時冒幾句法語,孟知當翻譯,他在某外資銀行工作。
飯後袁正照又到了小舟那裏,她衝了一壺鐵觀音,說:“孟知姐也懂法語,挺難想象的,仿佛她什麼都懂。”
“她會替你辦房產的事情嗎?”
“已經在看房了,我準備在重點中學附近買一套小戶型,做出租用,而且孟知姐建議我去學開車,她說有了車之後出行會便利許多。”
“還是老問題,沒有身份證就不會有駕照。”
“其實做個良民證來發放多好,我,小舟,在a市居住已滿兩年,沒做過惡事,實屬良民。”
說著,小舟打開電視,正在播放一期深度的新聞調查,出現了小舟後父的臉孔,他戴著手銬在接受記者訪問。
“在這個大環境下,漸漸迷失了人的本性,現在想想以前的日子,好像是一頭困獸。”
“那對於天驕小區槍擊案的包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