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啊,這些軍功到今天晚上就全部作廢了吧。雖然這樣想著,但高順並未選擇因此消極避戰。這倒不是說他不懂得在這一場對自己來說沒有意義的戰鬥中保留實力,而是完全因為血氣上湧,殺紅了眼,停不下手罷了。
董卓見自軍陣腳依然大亂,在並州軍的攻擊之下損傷慘重,心知今日一戰已無勝機,在打下去不過是憑空消耗自家軍隊罷了,於是急令鳴金收兵。並州軍又趁勢掩殺一陣,涼州軍便又多丟下幾百具屍體。
戰後統計戰功,呂布一人斬殺敵軍一百二十六名,其中包括戰將二員,毫無懸念了被授予首功。而出乎意料的是,斬獲首級第二多的竟然是一個名為高順的都伯,共斬獲首級三十顆。對於高順的名字丁原似乎也隱隱聽過,貌似在去年立下過幾次剿匪的微末功勞,當下見得其本人竟是如此驍勇善戰,心中也是大悅,將其從都伯提升為部曲督。
“高順謝過主公提拔。”而高順立下功勞後不卑不亢、謙恭有禮的態度也是讓丁原大加讚賞,並認定對方是一個可用之才。可惜義子這種玩意不能多認,一旦認得多了那意義也就不大了,要不然丁原倒還真生出幾分將眼前這個年輕人認為義子的想法。如今丁原自忖當初對呂布所抱期望過大,確實有些看走眼了。呂布雖勇,可除了勇武之外卻可謂一無是處,由其是性格差到了極點,剛愎自用、目中無人、暴躁易怒、好大喜功,幾乎每一項都是為將的大忌。而眼前的這個高順,雖然武藝上差之呂布甚多,但丁原視其勇猛卻不張揚,立下功勞,接受褒獎時更沒有什麼誌得意滿的表現,應是一個不多得的將才。
而丁原有所不知的是,雖然此時高順表麵上沒什麼顯示,但其實心裏早樂開了花。部曲督,與都尉也就隻有一線之隔了。雖然今晚丁原就要死翹翹了,這個晉升沒什麼實質意義。但將來投奔他人,自我介紹的時候,“原並州軍部曲督”怎麼著都要比“原並州軍都伯”要更好聽些不是。
入夜,正在帳中思量軍機的丁原被突然闖入的呂布一戟削掉了腦袋。呂布拿著丁原的首級對並州軍宣告道:“丁原不仁,因私心而違天意,如今我已殺之!願隨我奔董公者留下,不願從者自行離去!”
呂布既然放話,高順自然拍拍屁股走人。他原本想把他在軍中所統領的那隻百人隊一並帶走,可臨了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太過天真。士兵們可都是指望著拿軍餉過活的,現在丁原已死,不跟著呂布混還能怎麼辦,就這樣走人的話誰給他們發餉?他們可不像高順那樣有著遠大的宏圖,難道好好的軍人不當去做盜匪賊寇不成?因此除了些許和高順交情非淺,並且實在看不慣呂布如此作為,同時家中又毫無牽掛,與高順同樣是孑然一身的軍士以外,其他人完全不響應高順的號召,讓其深感鬱悶了一把。
原本在高順一年前的設想中,他還打算把張遼一起拐到曹操帳下的。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卻還不認識張遼。畢竟此時的張遼地位和高順差不多,甚至還略遜一籌。張遼在最近才剛升都伯不久,直到上個月還是一個什長,又有多少人會對他有什麼深刻印象,高順在別人那裏打聽不到有關他的消息,自然沒有結識的機會。
最終,高順隻聚集了一支區區二十四人(包括高順自己在內)的隊伍。經過一番考慮之後,高順率著這夥人來到陳留,在陳留城郊外尋了座不甚起眼的山頭,建了座簡易的寨落,一旦等到曹操在陳留舉兵之時,就率隊前去投奔。而另外二十三人既然跟隨了高順,便自然以其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