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公子回頭對傻站著的君梧月說:“伺候我沐浴。”
驚掉下巴的傻月亮驚叫:“啥?”
於是君梧月的反應很成功地讓緋月公子露出動人一笑,而這傾城一笑又很成功地讓君梧月趕緊捂著鼻子仰麵朝天,差點就讓君梧月血濺當場。
在林君複威逼兼引誘的眼神下,君梧月隻得很沒骨氣地跟去浴房。
不愧是水月宮裏的貴公子,緋月公子的浴室大得離譜,竟然單獨占了一個院子。院內花木扶疏,布局精妙,花木假山環繞一泓露天溫泉。溫泉在花木間半隱半露的,很有情調。室內的浴池是引了外麵那眼溫泉的泉水,修建了室內浴池。在水月宮裏隻有宮主白水月、宮內的左右護法才有資格擁有單獨宮室,可是隻是身為閣主的緋月公子竟然也擁有單獨的殿閣緋月宮,可見白水月有多寵緋月公子。由此看來,這麼豪華的浴室也就沒什麼了。
進了浴室,果然沒有一個人在。浴室四麵皆通,門窗大開,外麵的夜色一覽無遺。燈影下,風動影搖,很有些清幽的味道。由屋頂垂地的層層白色青紗在夜風中飄動,與溫泉氤氳出來的水汽一起,讓人有種進入仙境的飄渺之感。
在君梧月欣賞四周景色之時,緋月公子一身白衣已經隱入白紗之後了。君梧月忙跟了上去。
白紗之後是十平大小的浴池,浴池一周圍繞著兩米左右高的紅木鏤空雕花,鑲嵌琉璃為麵的屏風。半透明的上等彩繪琉璃,隻是方寸便已經是價值不菲,可是在這裏,白水月為了討好緋月公子竟然拿了一米多高的整塊琉璃做了屏風,如此大的琉璃屏恐怕是萬金難求之物,而且這一周數下來,如此的屏風竟然有十六塊之多!世上皆傳聞水月宮富甲天下,僅有此便可窺其一斑。
聽著屏風後麵傳來的入水聲,君梧月耳根一熱,有些不知所措。
“還不進來服侍,難道你打算在外麵一直傻站著?”
君梧月自我安慰著,深吸一口氣,一咬牙走進去了。那表情,頗有些壯士一去不複反的味道。
沒關係沒關係,隻不過是給裏麵那個潔癖男遞遞毛巾而已,有什麼好怕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米豆腐,紅顏白骨,直接無視就好了。
知易行難的道理同樣適用於此時此刻此種場合。君梧月想著不要被美色所惑,但是一進去,隻不過快速的瞟了一眼,鼻腔裏麵又熱了起來。
爺爺的,誰說女紅顏禍水是女子的專有名詞的!爺爺我這就砍了他去。男人長得太美也一樣是禍水!
見君梧月一直低著頭磨磨蹭蹭地就是不上前來,浴池內的人可是有些不悅了。
他都沒讓她給自己更衣了,居然還敢磨磨蹭蹭的。既然要偽裝就得做的專業點兒,如此不認真,當真是以為他不敢怎麼樣她?
“過來給我擦背。”
“是……”
不是說這廝有潔癖?果然小道消息害死人。
君梧月一邊詛咒那個不厚道的小道消息散布者,一邊很不情願地拿起一旁衣架上的白色布巾靠近池邊。緋月公子正背對著她舒服地趴在池邊閉眼小憩,光裸地脊背比線條優美。君梧月暗自慶幸他是閉著眼的,不然肯定會發現她是多麼的窘迫。
這脫光了跟沒脫光果然是不一樣。緋月公子平常看起來很清瘦,衣服穿到他身上都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總飄啊飄的。脫了衣服看起來也是有肌肉的,身材頗好,應該是屬於那種精瘦型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穿了衣服是仙人,脫了衣服是禽獸?呃……口誤,是妖孽,妖孽。
整個浴室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君梧月跪坐在池邊,在池子裏浸濕了帕子,紅著臉幫緋月公子擦背,緋月公子枕著雙臂,似乎睡著了。
這人,居然這麼輕易就在她麵前放下戒備了,真的睡著了?
君梧月一邊不輕不重地幫緋月公子擦著背,目光不知不覺又落在了他臉上。
這人長得真是好看……同樣是吃飯長大的,這緋月公子怎麼就長成這樣了呢?要是自個兒那個無緣見麵的相公也張這樣就好了。
君梧月的娘親有個很要好的手帕交,據說後來嫁到了燕國。當年君夫人懷君梧月時對方還來信說要給兩個孩子定娃娃親的,對方正好是生了個兒子。隻可惜因為兩家的家族背景,還有君梧月要隱瞞性別的事情,最後沒能定下來。君梧月尤記得當年爹娘帶著她一起出門時,還念叨著要順便去一下燕國,也幫他們的小月兒看一下那個未來的小“女婿”是不是配得上她。可是誰也沒有料到,那一趟出行竟是有去無回,她也與爹娘從此成了天人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