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言地回到冬泠院,君梧月本就沒有多少東西,兩套換洗的衣服用布一裹就收拾完了。本來想要跟真雩道一下別的,誰知真雩有事還未歸,君梧月隻好坐在院子裏等他。本來還發愁見了真雩要怎麼跟他說,結果等了兩刻鍾,也沒見到真雩回來,倒是來接她的白過來了。
雖然心裏有些遺憾,但是想想真雩平常那麼愛粘著她,如今要分別,兩人見了麵自然很傷心,如此不告而別,反倒是更好一些。她不想見到別人掉眼淚,因為實在是招架不住。有緣總會再見的。如此想來,也就釋然了。
跟在白後邊走,卻不是去緋月宮的路。君梧月明白不該問的最好不要問,隻是一路暗暗留心。兩人走了一陣,君梧月才認出這是出宮的路。
走了大概一刻鍾,兩人從水月宮的一處偏門出來,發現竟然是水月宮的後門。門外不遠處的路口,正停著有一輛馬車。
馬車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市麵上租借的馬車,看起來平凡無奇。走到馬車前,白示意她進去。君梧月翻身跳上車轅,掀開前麵的布簾鑽了進去。白隨後也翻身上去,坐在車轅上,馬鞭一甩,馬車掉了個頭上路了。
君梧月看著車內正依著枕頭看書的緋月公子,有些意外。緋月公子見她上來,居然朝她露出一抹微笑,示意她隨便坐。
君梧月現在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是麵上也不能得罪,所以恭敬地行了禮,然後找了個靠門口的地方坐下來。坐下之後就轉頭從被風吹起的簾角看向窗外,生怕緋月公子此刻跟她搭話,於是做出一副爺我很不爽,表搭理我的樣子。
林君甫覺得君梧月這鬧別扭的行為很好笑,也不跟她計較,又繼續看手中的書卷。
車內並不像車外一般樸素簡陋。車內空間還算大,地上鋪著織錦的毯子,毯子上放著幾個坐墊。中央還有一張桌子,桌子下麵有儲物的抽屜。桌子上麵的盤子茶杯都是特製的,可以固定在桌子上。放著些精致的糕點,還有一壺清茶。緋月公子坐的地方高出車廂內的車板,像是一個矮櫃子,又像是一方榻。上麵鋪了好幾層厚墊子,還放著幾個靠枕,看著就舒服。
君梧月發現車內亮如白晝,卻沒看到燭火,抬頭細看,這才發現車璧上竟然一邊嵌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白色珠子,跟現代的白色節能燈似的,發著柔和的白光,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君梧月訕訕地想,果真不愧是水月宮尊貴無匹的緋月公子,真是會享受。
迎夏宴結束時本來就很晚了,現在已近午夜。車外的一切都籠在夜色裏,路兩旁都是 高大的樹木。茂密的樹林裏不時傳來兩聲夜梟的鳴叫,叫聲淒厲難聽。此時看起來,白天看起來優美的景色,現在讓人覺得也帶了幾分陰森。
君梧月無聊的緊,車裏的另一個人又是個不能一起閑聊的主,幹脆就閉目養神。
白雖然把馬車駕的平穩,但是山路崎嶇,一路上還是有些搖搖晃晃的。在這跟坐轎子似的有規律的搖晃中,君梧月隻覺的自己下一刻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地再睜開眼,天已經有些亮了。
抬眼看向緋月公子,對方也正含著笑意地看著她,手裏還握著書卷。
君梧月急忙轉開視線,提醒自己,這人太危險,一顰一笑都是毒藥。要提防,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