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姳那女流氓跟緋月公子兩人閑聊,說是閑聊,也都是嫦姳一個人在那說,緋月公子偶爾回個一兩句。君梧月不敢抬頭看身邊的人,謹守本分地執著酒壺倒酒。緋月公子也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空杯子放下,君梧月就勤快的斟滿。

在連天氣的好壞,月亮的圓缺,白水月的胃口好壞都討論了個遍之後,嫦姳和那群被叫來陪客的大臣們終於沒話找話也找不出廢話來了,叫了公主府裏養的一群舞姬出來跳舞。

緋月公子的酒杯又放下,君梧月下意識地又執起酒壺,清潤的聲音響起。

“你是故意想灌醉我嗎?”

帶著些許揶揄語氣的話,讓君梧月一下耳根通紅。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太勤快了點,一壺酒眼看著就要見底兒了。可是,這人也真是的,怕醉就不會慢點喝麼。

那天對她說話那麼冷漠,此刻卻跟沒事人兒一樣,似乎當那晚的事情完全沒發生過一樣。這樣平常平靜不過的語氣,像是之前在水月宮裏他戲弄她時全無二樣的語氣,讓君梧月更加氣惱。既然說了那樣的話,怎麼能當做沒發生過呢。

君梧月氣悶著,看著場中舞姬衣袖翻飛。跳來跳去,就那麼幾個動作,重複重複再重複,再是美女,看得人也累。君梧月的目光透過那群舞姬,看向對麵的人。

應該都是朝中的重量級人物。看那些人都是下巴上掛著長長的山羊胡的老先生,目光粘著場中衣著暴露的舞姬,讓人一下就倒了胃口。一群人看下來,君梧月對上一人視線。

那人跟那群上了年紀的老色鬼不一樣,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古銅色的肌膚,麵部線條若刀削般利落,濃眉下的一雙鷹眼很是犀利。整張臉看起很是英氣。裝束是華麗低調的常服,身材魁梧,即使是席地而坐,也讓人覺得跟鐵塔似的。應該是個武將。

看著那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看,君梧月不無可惜地歎氣。這麼好的一孩紙,又拜倒在緋月公子那隻妖孽的長袍之下了。這緋月公子也是的,知道自己長得很讓人很想犯罪,幹嘛還沒事就到處晃悠呢。雖然對麵那帥哥看起來很像是健氣攻的樣子,可是就緋月公子那個天然黑,也是隻會將人壓倒的貨色,完不可能有被壓的可能,額……白水月那個老女人除外。看來迷上緋月公子的孩紙,前途無亮啊。

君梧月正漫天神遊著,耳邊又傳來緋月公子的聲音。

“神武將軍似乎很中意你啊,小書童。”

神遊的君梧月一愣,再看向對麵。果不其然,剛剛沒注意,以為那個健氣攻看過來是看她身邊的緋月公子的。現在那人看她一直注視著他,還朝她挑逗地勾起一抹邪笑。還伸舌頭舔了舔嘴唇,其深層內涵不言而喻。

原來這貨就是嫦姳那女流氓的情人神武大將軍啊!嗯,君梧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得出一個結論:這貨做挑逗人的動作,完全不得其精髓,有形無神,不及青月那廝十分之一。真醜!

對方看她的那眼神太露骨,君梧月再是臉皮厚,也經不起別人用眼神把她扒光的熱情。忙低頭玩手指。

一旁的林君甫品著酒,不動聲色地將視線落到對麵。看到那人猥瑣的眼神,半抬的眼皮微動,長而濃密的眼睫下閃過一抹冷光。用略帶慵懶地聲音緩緩道:“這酒,真是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