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銜淨過手又去配了幾服藥,交給了李書生,一包讓他現在熬出來給他家娘子喝下,剩下的讓他帶回去再熬了服用。
李書生一聽說自己娘子已經沒了生命危險,對王銜是千恩萬謝,還說要將自己所有的家產都贈給神醫,王銜卻笑笑,說什麼都不收。
王銜打發了李書生去熬藥,看到剛剛那個少年坐在院子裏的一顆小棗樹下,便信步走過去。
“小兄弟真是好膽色!好自製力!”
君梧月聽到他腳步就知道是誰了,微微一笑:“何以見得?”
“別人見我給人剖腹取子,哪個不是嚇得落荒而逃,再不就是嚇得麵無人色,兩股戰戰的,像是你這樣麵不改色的,我倒真是第一次見。”
君梧月苦笑:“前輩不知,晚輩幹的就是血腥買賣,見得多了,自然就麻木了。”
“麻木?”王銜頗有深意地笑了笑。這孩子見到血的時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那種下意識地畏懼和反感,他還是注意到了。
“今日在集市上相遇,不知前輩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醫,還望前輩恕晚輩失禮。”
君梧月說完便起身朝著王銜深深彎腰一拜,脖子上掛的玉佩也在她這有意為之的動作下,從衣衫裏滑落出來。餘光一直注意著王銜的反應,果然王銜在見到她的那枚玉佩時,臉上閃過一抹異色。
王銜自然也看到了少年臉上突然濃重起來的笑意,幽幽歎了聲:“沒想到居然在此遇到了故人呐。”王銜望著少年的眼睛,臉上露出一抹長輩的慈愛,“你可是那如玉小子的小月兒?”
君梧月不答反問:“那前輩可是鬼婆婆的那位相許之人?”
王銜一愣,隨即驚訝地看著君梧月,眼中閃現出激動。
“你……你見過她?”
君梧月臉上的笑容更大:“月兒何止是見過,而且還跟她住過一段時間。她可是我的義母呢。”
君梧月的話果然讓眼前一直處置泰坦的老人臉上的波瀾起伏更大。
王銜激動地像是有好多話要問,可是嘴唇開開合合幾番,卻沒有問出一句。君梧月耐心地等著,王銜卻似乎陷在了往昔的回憶裏,微微低垂著頭,神色複雜。
良久,王銜語氣中帶著些許惆悵地,幾分期待地問道:“她,現在可還好?”
“不好!”君梧月眉頭緊皺,眼中也一下滿是憂愁,“義母她病了。”
“什麼病?!”一聽說鬼婆婆病了,王神醫立馬沒了半分鎮定,跟個愣頭小夥子一樣,得知自己心愛之人生病,恨不得就長出翅膀飛到愛人身邊,將全天下的靈藥都找來為她治病。
還能什麼病,相思病唄!
看著王銜如此緊張鬼婆婆的樣子,知道他定然也是從未忘記鬼婆婆,看來她猜測的不錯,義父義母之間果然是相互深深愛著。若是兩人見了麵,兩人應該會重新複核吧?
“義父!”
君梧月大喊一聲,雙膝突然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