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的我,迷樣的夢(1 / 2)

我曾經到處尋找你。為了你,我曾經赴湯蹈火,曾經直上雲霄;為了你,我曾經領略孤獨生活的冷若冰霜的痛苦。我知道,你總會在某個地方,我應該把你找到。在我打盹的時候,你會出現在我麵前,像是一個光輝的形象,像是轉瞬即逝的幻影。但是我看清了你的臉。

——阿審。茲拉塔羅夫

“清心——”

突兀的一聲尖叫劃破了寂靜的夜晚,一陣寒風吹來,有點刺骨。我打了個哆嗦。可人的尖叫更是喚回了我的一點神智。我茫然的回頭,隔著一層隨風飛舞的透明絲製門簾,看著可人驚恐的臉,在低頭看著自己立在陽台上的雙腳。此刻的我隻要再往前一步,就了隨風隕落了。再看了眼身上單薄的睡衣,是我臨睡前換的那一套,厭惡的皺了個眉,轉身跳下了陽台。有點無奈。到廚房跑了杯牛奶,熱的,強迫可人喝下之後,拍了拍她嚇到蒼白的臉,輕聲說“沒事了,回去繼續睡吧!”便直直的走向不知何時被打開的房門,輕輕扣上,僵直的背忽視著背後傳來的那一道擔憂的目光。

我是不喜歡擁抱的,準確的說是不會。仿佛早在數百年前我擁抱別人的能力就被某個人給霸占了。他霸道的對我說:“你以後除了能抱我,再也不準擁抱其他任何人了。”所以,在我二十一年的記憶裏,我沒抱過誰,就連我那早逝的父母亦然。

我叫沈清心,二十一歲,女。碧海市t大的學生,漢語言文學係。現與另外兩個人在校外合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說是合租,但實質上我沒交過租金。不是我窮,而是在我每次把租金交給她們,但最後都變成我書櫃的充實品後,我選擇了主動去充實它,而不是讓她們沒有選擇性的亂塞。我甚至懷疑她們買書的時候是否有看書名,而是直接把隻要是新出版的文學著作放到推車就走人了。可人是個典型的中國小女人,膽小而溫柔。她唯一愛看的書似乎隻有食譜而已,一天到晚也就愛在廚房敲敲打打,鑽研她的新食物。不過她抄的菜的確不是蓋的。婷則不同,她精明而幹練,一天到晚就像個陀螺似的,一刻也不停閑的在算計著怎麼賺錢。所以平時很難看到她的影子。可我很奇怪,那麼愛賺錢的她卻從來我收我的錢,就算是租金也一樣。

我是個孤兒,一個富有的孤兒。我沒有父母,但我有個阿姨。在收養我一年後將我留在了一間小套房裏,同時被留下的還有一本存折,裏麵存放著我父母的全部資產,包括那筆龐大的保險金,然後跟一個老外去了英國當她的貴婦人去了。

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從她留給我的那些錢就可以證明,那些錢足夠我衣食無憂的一輩子了。但她也是個膽小的女人。

“清心,你冷漠到讓我害怕!”

這是她臨走錢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是啊,我讓她害怕了。一個隻有九歲的小女孩讓她害怕了。就因為我不會哭泣。是的,我不會哭。不是不想,而是不會,仿佛天生就沒有淚腺這個器官。就算在父母雙雙被撞死而倒在我腳下的那一刻,就算他們被推進火葬場火化的那一刻,我都不曾落淚。隻是僵直著背冷眼的看著這眼前的一幕一幕,仿佛一切與我無關,仿佛一切均沒有發生。但這一切的一切卻讓那個誓言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女人害怕了,害怕到想盡一切辦法隻為讓我哭,可最後淚流滿麵的卻總是她。在她隻注意我幹涸的眼睛時,卻沒有注意到眼睛下越來越濃的黑眼圈,也沒有注意到我日漸的無言。那一幕就像一個被定格的畫麵夜夜在我的餓夢中把我糾纏。它是一部無聲的電影。舞台上隻有一束倒映下來的光,光圈下隻有我和血泊中的他們。周圍其他的一切都沒在了黑暗中。尖叫聲和議論聲都已被刪去。我也想尖叫,可喉嚨被一塊無形的牆給堵上了;我也想哭泣,可眼眶裏隻有幹澀。她更不知道從那時起,安眠藥就像海洛因一樣,讓我痛恨卻又擺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