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一走,方才還顯得擁擠的房間立馬變得空蕩起來。凝萃緩緩起身,她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沐縭孀,小臉露出悲憫之色,為了不讓蕭衍看出破綻,沐縭孀險些丟了性命,為了主上的大業,當真值得嗎?
“我說你杵在這裏做什麼?沒見著娘娘臉上都是冷汗嗎?”阮巧端著一盆清水進來,聲音尖細刺耳:“娘娘醒著那會兒,你殷勤的跟什麼似的,這會兒娘娘昏迷著,看不見你的殷勤,你終於原形畢露了!還真是一個陽奉陰違的東西!”
“你!……”凝萃聽了她的話,頓時冷了臉,正欲回擊兩句,卻又想到沐縭孀需要靜養,又不得不安奈下來,壓低了聲音,憤憤說道:“日久見人心,到底誰陽奉陰違,誰對娘娘忠心耿耿,娘娘自會分辨,用不著你在這裏大呼小喝的!”
隻聽‘砰’的一聲,阮巧大力將銅盆放在桌上,囂張的說道:“我已經在娘娘身邊伺候了六年,娘娘的喜好我也最清楚,跟我談忠心,就你也配!”
她這一摔,發出的聲響很大,加上她聲音尖細,愣是把昏睡中的沐縭孀驚醒了。沐縭孀幽幽睜開眼,偏頭看了看針鋒相對的兩人,眼底閃過疲憊和不耐,聲音虛軟:“你們又在吵什麼?”
兩人聞言皆是一怔,不由看向沐縭孀,見她醒來,凝萃麵上露出喜色,連忙躬身上前:“娘娘,您醒了?可覺哪裏不舒服?奴婢給您倒杯水吧?”
沐縭孀看著她真切的神情,點了點頭。就在凝萃轉身之際,阮巧已經倒了一杯水來到床前,不提防的將凝萃擠到一邊,笑著說:“娘娘,奴婢伺候您都伺候慣了,還是讓奴婢來喂您吧?旁的人,奴婢也不放心啊。”
聽到這話,凝萃心中甚是憋屈,這個阮巧對沐縭孀如何,別人不知,她可清楚的很,現在當著她麵說這些話,隻叫她覺著虛偽的很!
沐縭孀看了看沉著小臉的凝萃,又看了看笑的極殷勤的阮巧,微微歎了口氣,終是忍著身上痛掙紮著直起身子,接過阮巧手中的茶杯:“我自己來吧。”
杯中的水還未喝完,她卻又聽見阮巧沒好氣的開口:“這裏我來伺候就好,你還不快給娘娘煎藥去?”
“這藥是入口的東西,還是你去煎我比較放心。”沐縭孀淡淡開口。
“可是娘娘,奴婢還要幫您擦身子呢……”
“讓凝萃來擦吧,你去煎藥吧。”沐縭孀似是不願再多說什麼,說完便略顯疲乏的閉上了眼,阮巧還想再說什麼,可聽她語氣如此虛軟,也不得不退了。
凝萃見沐縭孀如此容忍阮巧,心中甚是疑惑,她小心的看了沐縭孀一眼,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沐縭孀睜開眼,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裏,淡淡開口:“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妨礙主上的計劃的。”
凝萃擔心的哪裏是這個?她隻是不明白,沐縭孀明明知道這個阮巧是一個兩麵三刀的人,為何還留她在身邊伺候?
她忽的想到什麼,不由問道:“娘娘,是不是沐國公為難你了?若是這樣,那奴婢就去稟報給主上,讓主上好好治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