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妙嫣終於冷靜下來,回想整件事,皇後不過是在利用她!而蕭衍也正因她是皇後的侄女,對她成見頗深,至今都不願與她同房。她性子高傲,又是國舅千金,受了這樣的冷遇,心裏自然是委屈氣憤。
可如今王妙嫣嫁進了衍王府,時移世易,她早已不是那個國舅千金。誰都知道手中握著兵權那才是真正的王者!若她真把兵符偷了出來,那蕭衍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她的前程也將毀於一旦!
見她隱隱有了主意,王麼麼又說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即便皇後娘娘是一國之母,可終究隻是一個久居深宮的婦道人家,她護不得娘娘一世。而衍王殿下,才是娘娘這一輩子真正要依仗的人!這孰輕孰重,娘娘要仔細斟酌才是!”
“對!麼麼說得極是!殿下才是我這一生真正要依靠的人!我不會再繼續自掘墳墓!”王妙嫣不是蠢笨之人,隻是因得不到蕭衍的寵愛,而皇後又對她施加壓力,這才讓她失了心神,如今經王麼麼一點,她立馬清醒了過來!
見她主意已定,王麼麼亦不再言語。俗話說人不為己天地誅,王妙嫣即便再不滿蕭衍寵愛沐縭孀,可是這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她當然是要為自己著想。畢竟爭寵的前提,是要基於蕭衍屹立不倒的。
皇後的這步棋終究是走錯了……
……
王府偏院,沐縭孀聽著下人查探回來的消息,略顯蒼白的麵容漸漸冰冷。許是那稟報的丫鬟察覺出她臉色有變,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繼續說。”見她忽然停了下來,沐縭孀冷冷開口。
那丫鬟微微一顫,觀察著她清冷的麵色,又小心翼翼的說道:“聽之前在李側妃身邊伺候的侍婢說,李側妃的確不知道娘娘有了身孕,隻是不知是誰傳出的消息,說娘娘您中了暑氣,李側妃也是無意間才知道的,許是為了討好娘娘,所以她特意花了心思找來了蟾酥……卻不想……”
說到後麵,那丫鬟露出不忍:“依奴婢看,李側妃也是遭奸人利用,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竟然心腸那樣歹毒!等殿下回來,奴婢一定把查來的消息如實向殿下稟報!一定要把那個歹毒之人給揪出來,好還娘娘您一個公道!”
“公道?這個世間本就沒有公道可言!”沐縭孀冷冷一笑,李媚已被打殘趕出了王府,這件事已經平息了一個月,該毀的證據早已被人毀去,即便有那個丫鬟作證,可終究隻是一張紅嘴白牙,沒有絲毫信服力,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再翻盤的餘地!
沐縭孀一直想不明白,李媚是如何知道她懷孕?即便知道了,依李媚的性子也斷斷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來害她,原來這一切,竟都是有人在背後使詐!
縱觀王府上下,最不希望她懷孕的人,除了王妙嫣還會有誰?!難怪那日她看見那些絲綢,那般古怪的說出那些話,原來,她早就知道她懷孕的事,說那些話也不過是在試探她!
“那娘娘就這樣算了嗎?那娘娘腹中的孩子不就白白……”那丫鬟見她並不想讓王爺做主,頓時憤憤,可說到一半,她驟然噤聲,心中不禁暗惱怎的又提起了那個孩子。
果然,一抬頭,她便發現沐縭孀麵色煞白,神情淒淒。
一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沐縭孀的心便頓頓的疼了起來,周而複始,不得安生。許久她才神情哀婉的幽幽開口:“那個孩子即便逃得過那個劫,也難逃另一個劫,他注定不會來到這個人世上,終究是我奢望了……”
縱使沒有王妙嫣的蓄意謀害,可她身邊的凝萃一樣會遵照主上的命令,讓她的孩子夭折腹中。沐縭孀的心中明明是恨的,可是她卻不知道究竟該恨誰了……
她不明白,那隻是一個還未成形的孩子,為何主上就那般容不得他……
那丫鬟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隻是見她又開始悲傷起來,連忙轉開話題:“娘娘,今兒天氣很好,不如奴婢扶您出去走走吧?”
沐縭孀微微回神,卻是搖了搖頭:“去知會周管家一聲,我要回國公府,讓他給我準備一輛馬車。”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很想見到孫姨娘,即便她隻是她名義上的母親。
待一切準備妥當,丫鬟扶著沐縭孀往外走去,可是出了房間,她們便看見凝萃搖搖晃晃的跪在院子門口,許是跪得時間有些長了,她麵色極其蒼白憔悴,似乎馬上就會倒下一般。
那丫鬟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小聲說了句:“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裏還有氣,可是凝萃姐姐已經在這裏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她是真心悔改了,娘娘您就原諒她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