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蕭衍有那個能耐逃了過來,也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叛國之臣!”李德成鐵青著臉重重一哼,一臉的不屑與譏諷:“像這樣的人來到我北陵,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是不是恥辱還言之尚早!不過元帥對蕭衍的成見這般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李大元帥是怕蕭衍來到北陵,會搶了你這元帥的位置!失了大將之風也就罷了,就怕元帥的英明神武也會遭小人詬病!”南宮輔似笑非笑,說出來的話不留半分情麵。
李德成濃眉一橫:“笑話!本帥豈會怕他?!若他真有那個能耐,這個元帥老子拱手相讓!”
聞言,南宮輔老眼精光一閃:“此話當真?”
“當真!”李德成向來自負,雖然帶兵嚴謹,在戰場上甚為驍勇,可論心計謀略,卻是略遜一籌。所以他全然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被繞進了南宮輔的話圈裏。
“李元帥果然有大將之風!”南宮輔哈哈一笑,頗有深意的看著他:“隻是今天的話,還請元帥牢記,不然等真到了那一日,元帥來個矢口否認,可是會鬧笑話的!”
“你!……”李德成眼睛瞪得跟牛鈴似的,見他臉上的‘陰險’笑意,這才反應過來,不由抬手指著他,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元帥,不是要集結兵馬去迷蹤林嗎?”南宮輔麵色未改,抖了抖寬大的袖擺,笑言:“走吧,李元帥?”說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文官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本以為南宮輔好歹也算是一個好官,沒想到卻也是一個滿腹花花腸子的小人!隻聽李德成冷冷一哼,接過小兵遞過來的韁繩便陰著臉翻身上馬,等也不等南宮輔,便領著其他幾個將軍絕塵而去。
南宮輔無奈的搖搖頭,還真是一個小心眼的匹夫。他隨之也翻上馬背,卻不敢重揮馬鞭,夾了馬腹慢悠悠的追了上去。要知道他也是來到邊境才學會的騎馬,自然是比不得武將的風馳雷電。
總歸李德成不是陰歹之人,回到營地部署完,點了一萬將士卻見南宮輔遲遲沒有回來,又吩咐了兩個小兵折回去保護他的安全,這才帶著一萬鐵騎,重重揮鞭往迷蹤林方向趕去。
鐵蹄陣陣,即便還未靠近,便見山穀中的鳥兒被驚得拍翅四飛。就連帶路的斑鳩鳥也惶惶拍翅飛遠了,沐縭孀和蕭衍不由相視一眼,一旁的凝萃亦是皺了秀眉。
“娘娘,那斑鳩不會是帶錯了路,又把我們帶回了南燕吧?”凝萃聽著那如悶雷滾滾而來的馬蹄聲,不免擔憂道。
“不可能,鳥兒都是通靈性的,更何況我說的也很清楚,它是不會帶錯路的。”沐縭孀搖頭道。
蕭衍聽那馬蹄聲越來越近,眼中神色不由沉了幾分,遂吩咐道:“韓雷,傳令下去,讓所有人隱蔽!”
如今敵友難辨,隱匿起來靜觀其變才是上策。韓雷接了令便急忙轉身讓那幾千兵馬又退回密林中,而蕭衍和沐縭孀等人也快速隱藏了起來。
須臾間,隱在暗處的沐縭孀便瞧見一個國字臉,滿臉絡腮胡,穿著不同於南燕戰服的鎧甲魁梧漢子在坡下勒住了韁繩。再定睛一看,那麵氣勢磅礴,龍飛鳳舞的‘北’字軍旗正在天光下迎風飄揚!
她心中不由一喜,低聲道:“殿下,是北陵軍!”
蕭衍卻是一臉平靜,隻是如琉璃的深邃眼眸卻是深沉了幾分。沒想到竟是他,當初這個李德成可沒少吃他的虧,這個人嫉惡如仇,隻怕為著以前的事,也會諸多刁難。
正在思附間,李德成已在下方高聲喊道:“本帥不管你是烏龜王八還是雄獅獵豹!既然到了本帥的地盤就現身一見!不然休怪老子的鐵騎踏平這山坡!”
“好毒的嘴!這還沒見麵呢就被罵了一通!”凝萃小臉憤憤,王麼麼聽了也是難得一次讚同,亦是沉著老臉,不滿道:“就是,看樣子還是一個元帥!原來就是這副德行!”
沐縭孀和王妙嫣不由眼神怪異的看了她們一眼,平日裏水火不容的兩人,這會兒子倒同仇敵愾起來了。
“殿下,我們要不要現身?”韓雷不由問道。
“還由得我們選嗎?”蕭衍俊美的麵容沉沉,說著他已緩緩站起來,從藏身的溝壑裏走了出去:“李元帥,別來無恙!”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低沉卻又不失該有的霸氣。隻見立於山坡上那抹凜然的身影,一襲炫黑嵌金邊的鎧甲,外麵係著綴了狐貂毛的濃黑戰袍。此時迎風而立,他戰袍上的狐貂毛被吹得隱隱浮動,襯著他俊美邪肆的臉,仿若天將降世,叫人心中無端升起一股敬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