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這幾年雖然足不出戶,可對朝中之事也略有耳聞。這突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瑞王和你這個瑞王妃,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孟蓮兒麵色神色不動,說出來的話卻是話中有話。
‘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輕飄飄的幾個字就點出了拓跋衍名不正言不順,果然是長居深宮的女人,說起話來字字帶刺,叫人難以接招。在孟貴妃心中,想必也和楊貴妃一樣,對從南燕逃亡而來的人,統統都是瞧不起的。
如今肯見她,隻怕也是因為死了兒子,亦或許是另有所圖。但不管如何,隻要孟貴妃心中不甘,那便是沐縭孀想要的。
沐縭孀淡淡一笑:“瑞王殿下是皇上的血脈,陰差陽錯的流落在外多年,的確令人唏噓。可好在如今總算是能認祖歸宗,這對北陵而言,也是喜事一樁呢。”
孟蓮兒一怔,下一刻卻是冷笑起來,笑得格外暢快:“你說不錯,的確是喜事一樁!皇上子嗣稀薄,如今多了一個皇子,還是帶兵如神的奇男子,可不是喜事一樁?!”
沐縭孀聽著她詭異的笑聲,心中掠過不適。聰慧如她,她如何聽不出孟貴妃所指的‘喜’是指拓跋衍的出現能氣到那楊貴妃,成了楊貴妃的兒子的阻礙。
“瑞王妃,雖然你家王爺已經歸入皇族宗譜,可要在北陵紮穩腳跟卻是不易。本宮看你謙恭有禮的,便多給你說一句。若想你家王爺在北陵有所作為,那大皇子……不,如今應該是二皇子了。”孟蓮兒笑得更發深濃:“那二皇子拓跋器可是你家王爺最大的阻礙呢。”
聞言,沐縭孀美眸微微一淩,孟貴妃似乎比她更耐不住性子。她這邊還沒開口,她倒先開始煽風點火了。兩虎相鬥必有一傷,而她卻是想坐山觀虎鬥,樂得其程。
“恕妾身愚鈍,聽不懂娘娘這話是何意思。雖然殿下在外多年,和二皇子沒有多少兄弟情誼,但總歸是至親手足,想來二皇子也不會為難殿下。而殿下也不會故意與二皇子為敵,又怎會是阻礙呢?”沐縭孀故作不知的天真說道。
聽到這話,孟貴妃像是聽到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一般:“至親手足?王妃你還真是天真呢!難道你沒有聽過手足相殘這句話嗎?在天家,是沒有手足親情可言的!隻有尊崇無上的權位!你們南燕的皇帝不也是殺了自己的親兄弟才坐上的皇位嗎?王妃你又豈會不知?”
手足相殘……沐縭孀心中驟然一寒,腦中掠過一張無比天真的稚嫩臉龐,仿佛還能聽見那稚氣如銀鈴般的聲音一聲聲歡喜的喊著:“皇嬸,皇嬸……”
蕭子謙,那個隻有七歲的天真孩童,就那樣冷冰冰的死在了狼山裏……
見她麵色發白,孟貴妃隻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陰笑著說道:“本來二皇子已經是北陵的儲君人選,可如今你家王爺卻是擋了他的路呢。你說,二皇子會怎麼做?他的母妃楊貴妃又會怎麼做呢?”
這些早已是沐縭孀想過的,正是因為知道楊素貞為了能讓她的兒子順利成為儲君,會不惜一切的對付拓跋衍,所以她才會坐在這裏。
“那依娘娘的意思,楊貴妃和二皇子會害我家殿下?!”沐縭孀黛眉緊皺,襯著她眉心的一點紅痣,愈發顯得柔弱無依,似驚弓之鳥。
看著她的神色,孟蓮兒很是滿意,不可置否。
“我家王爺初到北陵,根基俱無,又豈是楊貴妃的對手?”沐縭孀故作神情惶然,坐立不安的模樣,猛地跪在地上,聲音帶著驚顫:“還請娘娘指點迷津,救救我家王爺!”
孟蓮兒冷然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不屑那般明顯,看來也是個空有美貌的草包!三言兩語就被嚇成這樣,還能成什麼氣候?可是如今唯一能壓製二皇子的也隻有拓跋衍了,她如論如何也不能讓楊素貞的兒子成了儲君!
“你家王爺在北陵雖然沒有根基,卻甚得皇上喜愛。隻要皇上願意給你家王爺實權,你還怕會鬥不過他們麼?”她傲慢開口。
顯然這孟貴妃隻一味慫恿,卻又不想出力。皇上已經按下眾臣的抗議讓殿下歸入皇族宗譜,又封他為瑞王,這已經是犯了眾怒。若此時還給殿下實權,那滿朝文武對殿下更是不滿,何人又會服氣?沒有人聽殿下的,那實權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