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如何堅持(1 / 2)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而且晏醫女也不知道我中毒已深,若是這毒禍及了將來懷上的孩子,那你又要我如何接受?”沐縭孀收起心中的恍惚,轉而看著她,素白的臉上有了一絲濃的化不開的悲苦:“殿下已經是太子,將來隻要殿下登基為皇,我便再無遺憾,所以,這樣的話往後別再提了。”

“娘娘……”凝萃眼眶一紅,哽咽著喚了一聲,可卻不知要說什麼。難道娘娘和殿下就真的不能白頭偕老麼?難道娘娘受的苦真的還不夠麼?為什麼蒼天就不能對娘娘慈悲一些?

沐縭孀淺淺一笑,笑得如繁花綻放,美得令人心神都慢了幾分。可她眼底的神色卻是令人無端的心疼,那點點光緒是帶著認命的悲絕……

“你在笑什麼?”一個低沉冷酷的聲音忽的傳來,她不由抬眸看向門外,這才發現拓跋衍不知何時進了院子,正站在寢室門口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他一身明黃太子朝服,頭上的紫金冠也被一隻金絲所編製的頭冠所代替,腰間纏著一條鑲寶石的錦繡腰帶,上麵墜掛著用黃絲帶纏繞而成的精美雕龍玉佩。無論是哪一樣物件,皆有著皇家的標誌,顯露著他此刻的身份貴重。

沐縭孀看著他俊美絕倫的麵龐,微微恍惚,她夫君身上隱匿已久的睥睨之氣如今是那般的耀人眼。她知道她的夫君從來都不是凡夫俗子,可是為何,當看見這樣尊貴的他站在眼前,她竟覺得有些陌生?

“妾身拜見殿下。”許久,她才收回目光,上前屈膝行禮。

拓跋衍看著她平靜無瀾的素美麵容,俊顏上有了一絲落寂,他和她當真是再也回不到從前。

一月的時間,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可是卻又似什麼都變了。魂牽夢縈的人兒就站在麵前,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和她的關係變得微妙而脆弱。而她,他亦再也看不明白……

他薄唇微抿,方才她臉上乍現的柔美笑意,仿若是他的錯覺。他街道旨意便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不單是因為拓跋器的死令朝廷動蕩不安,更重要的,是他迫切的想要見到她。

“你一定要跟本王生疏至此嗎?”他不知情緒的緩緩問道。

沐縭孀低著頭,聽見他的話,長長的睫毛微微閃爍,卻終是強硬的回答:“殿下多心了,妾身從未想要跟殿下生疏。”

低頭的韻致楚楚動人,麵龐卻清冷的讓人握不住半分。拓跋衍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看了良久,忽的問道:“拓跋器的死,與你可有關係?”

沐縭孀身子結結實實一震,終於抬頭看著他:“殿下此話何意?”

見他不語,她忽的冷冷一笑,笑得嘲諷:“殿下是在懷疑妾身殺了拓跋器?在殿下眼中,妾身真的有這樣大的能耐?”

拓跋衍微微皺了長眉,牢牢盯著她,想要從她的神色裏看出什麼,終是徒勞。雖然人人都說拓跋器是死在了南蠻叛敵手中,可他卻覺得這裏麵另有蹊蹺。

南蠻不會無緣無故的叛亂,如今兩國對立,隻要聰明人稍稍一想便能猜出這裏麵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若不是南燕皇帝給了南蠻什麼好處,隻怕南蠻也不會輕易叛變。

而南燕皇帝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想攪亂北陵,可若是殺了拓跋器,那便是弄巧成拙。在南燕之時他和蕭淩繹便一直暗中較勁,他太了解蕭淩繹,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他占到半點便宜。

要知道,拓跋器一死,這北陵的帝位便再無懸念,非拓跋衍莫屬。這樣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計策,可不是蕭淩繹願意做的買賣。可是拓跋器死在西南邊陲是事實,那就隻有一個解釋,殺拓跋器的另有其人。

遍觀整個北陵,有這個能耐的人除了孟貴妃便是沐縭孀。孟貴妃雖然現在是拓跋衍名義上的母妃,可到底也不是十足十的誠心,更不可能為了一個義子就以身犯險。思來想去,最有可能的人便是沐縭孀!

可是這些終歸隻是他的猜測,在回王府時拓跋衍便問了周管家,這一個月裏沐縭孀從未出過王府,更不可能去到千裏之外的西南刺殺。更何況,即便是去了,憑她的功夫又如何在兩萬兵馬中脫身?

拓跋衍的麵色沉浮不定,想了許久才看了她一眼,俊眸中掠過說不清的情緒:“本王隻是隨口一問。若與你無關,那自然是最好。”

他從來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卷進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與殺戮。特別還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