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衍微微沉吟了片刻:“南宮大人的意思是讓韓雷前往西南平叛?”
“老臣確有此意……”南宮輔話還未說完,一幹朝臣中便有人上前反對:“不可!南宮大人,那韓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長,又豈能讓他帶兵平叛?”
“而且你別忘了,當初是誰破了我們的天火陣,又是誰殺了我北陵三千不肯降服的將士!誅殺的手段人神共憤!”那朝臣一臉憤然,反對的情緒十分高亢。
說話之人乃北陵當朝左相——秦茂。與他同為丞相的右相在一年前便辭世,所以他的權利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此人與楊貴妃母家是世交,也曾是擁護拓跋器最有利的人物之一。他還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拓跋器,隻是如今拓跋器一死,他的女兒不但受了寡,前途盡毀,就連他們這些人擁護之人和楊貴妃的如意算盤也便落了空。
而拓跋衍的崛起,無疑是讓他們心生不快。
南宮輔似是早已意料會有大臣出來反對,看著那張尖嘴猴腮的臉,他冷冷說道:“秦左國也別忘了,皇上早就頒下聖旨不準再提及當初太子殿下還未回到北陵之前的事!你如今舊事重提,難道是想抗旨不成?”
“而且皇上也曾親自頒下罪己詔,詔書中說的很明白,太子殿下當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當初他身為南燕戰神,自當是要為南燕效力,所造的殺孽亦不是他所願!詔書中,皇上字字句句都在自責,你卻一直揪著這個不放,到底是何居心?”
這一番話說得嚴厲流暢,頓時叫秦茂無言以對。在北陵朝中,敢這樣公然與他作對的人,除了南宮輔便在他人。他一雙奸佞的三角眼中掠過狠光,卻也不得不強壓住心頭的火氣。
如今時移世易,拓跋衍得勢,又是剛剛冊立的儲君,南宮輔這個老匹夫儼然成了將來新帝的心腹,他現在是不得不忌憚他幾分。
“太子殿下,老臣並無他意,隻是韓雷年紀頗輕,老臣隻是擔心他難以擔此重任。”秦茂拱手上前說道,臉上盡是恭敬。
拓跋衍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幾不可查的勾了勾薄唇,果然不愧是在官場打滾多年的權臣,這變臉的本領可比翻書還快。
“左相不必心憂,韓雷曾是本宮麾下的一員猛將。本宮知道左相心中所想,韓雷當年破了天火陣,誅殺北陵三千將士是真,可他的本領更是真。這一次派他前往西南平亂,就當是贖罪,若是勝了,不獎,若是敗了,重罰!”
他麵色沉沉的說道:“如此,左相可覺妥當?”
秦茂對上他深邃無底的眼眸,眼中的氣勢頓時令他一怔。拓跋衍不愧是當年南燕的戰神,一個眼神就讓人心驚膽寒,蟄伏了許久,身上的凜然霸氣絲毫沒有被消磨半分。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說了,那自然是妥當。”秦茂掩了神色,恭敬應道。
神色雖恭敬,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帶著不悅。看來他心中是極不願韓雷掌握兵權的,不過想想也是,韓雷是他的人,他自然不希望他的勢力越來越大。可現在的形勢已是容不得興風作浪,韓雷去西南平亂是去定了!
“左相既是不反對,那此事就這樣定了。待二皇弟的遺體運回京都,韓雷便帶著五千兵馬前往西南平亂!”拓跋衍從椅子上起身,淡淡說道。
聽到這話,眾朝臣皆是一驚,就連秦茂也猛地抬頭看著他。南宮輔亦是緊皺了老眉,不由上前說道:“殿下,隻派五千兵馬前往,是不是少了些?”
“平亂這種事,人不在多在於精。”拓跋衍繞過幾案,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茂:“左相覺得本宮說得可對?”
“殿下說的極是。”秦茂笑著應承,心中卻隻覺拓跋衍太過輕敵狂妄。若是此次平亂敗了,那他這個剛剛得到的太子之位隻怕也坐不穩!如此好事,頓時令他心中暗自陰險的笑了。
拓跋衍麵上笑意不變,掃過一眾吃驚的大臣,這才說道:“好了,今日商議就到這裏,眾大臣退下吧。”
一眾大臣麵麵相覷,心思各異的緩緩退下。待所有大臣都出了大殿,南宮輔終於擔憂問道:“衍兒,你可真有把握?”
“舅舅且放心,我從南燕帶來的四千兵馬都是我親自訓練,這些將士每一個都以一敵十。若不是他們,我當初也不可能安然從南燕廝殺出來。”拓跋衍高深莫測的說道。
聞言,南宮輔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他怎地把這個忘了呢?他臉上終於露出笑臉,點點頭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似是又想起什麼,他不由又斂了笑意:“自從拓跋器的死訊傳來,楊貴妃好像就再也沒了動靜,這裏麵似乎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