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嫣冷冷一哼:“我當然知道這種事瞞不了多久!可是既然我敢做,就不怕她不中計!”
王麼麼被她猙獰陰森的麵色微微一震,心中雖然覺得她這個法子太過冒險,可終究是不敢開口說什麼,隻能心緒複雜的垂了頭,扶著她往西暖閣走去。
……
都說女人一旦決定做什麼事,速度便是異常驚人。經過那日沐縭孀曾親口說出不要太子妃之位,孟貴妃一方麵擔心她會突然改變心意,另一方麵更是馬不停蹄的找來了適合嫁娶的各家權貴女子的畫冊以及生辰八字,仔細篩選,每日都忙得不亦樂乎。
當拓跋衍去向她請安之時,她便將經過篩選留下的畫冊拿了出來,瑩瑩繞繞的說了半晌卻又不挑明。直到侍女將那一幅幅畫卷打開,拓跋衍終於陰沉了臉。
“原來母妃是要為衍兒納妾?”他冷笑著開口。
見他沉了臉色,孟貴妃的紅唇邊依舊含著笑:“若隻是納妾母妃也就不會這般費心了。這些都是母妃經過精挑細選的名門閨秀,有不少還是朝中大員的千金,若是做妾那豈不是委屈了她們?”
聞言,拓跋衍一怔,隨即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隻見他故作不懂的說道:“衍兒已經有了太子妃,母妃挑選的這些女子不是為衍兒充作侍妾,難道還是太子妃不成?”
“本宮知道孀兒是你的太子妃,也知道你與孀兒夫妻情深。可是你也應該知道,孀兒是南燕人,而太子妃可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後,這北陵的皇後又怎能是他國的女子呢?朝臣紛紛向本宮提議,就連好多誥命貴婦也都來覲見本宮,都說這太子妃應重新冊立,才能真正讓天下百姓信服。”
“但是孀兒與你同甘共苦,風雨同濟,雖是南燕人卻也甚討本宮喜愛。都說糟糠之妻不可棄,本宮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本宮再三思量,還是將朝臣與誥命的提議否決了。”說著說著,孟貴妃忽的一頓,緊接著便是長長一歎:“可是誰知孀兒卻親口對本宮說,隻要有合適的人選,她甘願讓出太子妃之位……”
拓跋衍重重一震,俊魅的臉驟然一變,不由緊緊蹙了長眉。半晌才冰冷而艱澀的開口:“她當真是這樣的說的?……”
孟貴妃無奈一歎:“母妃自不會騙你。孀兒的確是個好女子,許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會連累了你,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這份心,是旁人不可及的。隻是這樣一來,倒真是委屈了她。”
她竟然連太子妃之位都不要了!她竟然連他的正妻都不願做了!
拓跋衍陰沉的麵色猶如海嘯即將來襲的夜,隱在袖中的大掌更是捏的咯咯作響!
“如今父皇病重,重立太子妃之事事關重大,沒有父皇的同意,兒臣不敢擅作主張!選太子妃之事還請母妃擱置,不必再費心。而且,孀兒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絕不會讓她下堂重立太子妃!”
“兒臣告退!”說完,也不等孟貴妃反應,他便冷冷轉身出了大殿。縱使心中怒火如岩漿翻湧,可在孟貴妃的麵前,他也必須強忍住眼底的怒意。雖然神情恭敬,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嚴肅的不容置喙。
孟貴妃的臉色微微一變,直到拓跋衍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反應過來。沒想到拓跋衍對沐縭孀的感情竟這般深濃,就連她搬出朝臣他都不為所動!可下一刻,她眼底掠過濃濃的陰鬱,她給盡他臉麵,可這個拓跋衍卻是不給她半分臉麵,竟就當著眾奴才的麵當麵回絕了她!還回的如此徹底!
當真是做了太子,就可以不把她這個‘母妃’放在眼裏了嗎?!
越想,她心頭的鬱氣便越發難以紓解,一轉頭又看見那些個宮女手中展示的美人圖,圖中女子個個都美得各有千秋,可一跟沐縭孀比起來,卻如庸脂俗粉!難怪他拓跋衍看都不看一眼,有了沐縭孀那樣的美人,隻怕世間女子再沒有誰能入得他的眼!
孟貴妃陰沉沉的收回眼,難道整個北陵就找不到比沐縭孀美的女子了嗎?!她扶了自己脹痛的額角斜歪在貴妃榻上,再看看那一個個如木頭似的宮女,也不知怎地,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竄了出來!
“一個個都還杵在這裏做什麼?!還嫌本宮不夠煩嗎?!都給本宮滾下去!”
一聲怒喝頓時令殿中的所有宮女太監為之一震,萬分驚恐的告了罪便戰戰兢兢地的急忙收起畫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