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蓮兒,我要與你同歸於盡!”隨著她最後一個話音落下,她自己整個身子已經懸在了懸崖半空!手卻死死抓著孟太後的小腿,笑的怨毒而驚悚!
孟太後猛地睜大眼睛,想要抓住什麼穩住自己不斷下滑的身體,可奈何身旁根本沒有什麼借力的東西!這時,揚太妃猛地使力,這更加劇了兩人下滑的速度!
“啊!——”一聲淒厲的驚叫,孟太後和揚太妃同時雙雙掉落懸崖!
山穀中回蕩著那聲驚叫,久久不散……
……
天邊隱隱泛起魚肚白,議政殿中徹夜通亮。韓雷終是趕在早朝之前進了宮,當聽完他的稟報,拓跋衍笑了:“當真是親眼見到?”
“臣留下的兩人皆是親眼看著孟太後和揚太妃一同掉落懸崖,絕對錯不了!”韓雷一臉篤定。
“好!”拓跋衍猛地起身,似是又想起什麼,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皇後呢?”
“皇上放心,臣回來之時,前去援救的禁軍已經趕到,想必再過半個時辰,皇後娘娘便能回宮!”韓雷說道。
拓跋衍點了點頭,轉而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看來今日這早朝是上不成了。”
那一日,孟太後遇刺掉落懸崖之事頓時在京都中炸開了鍋!當今皇上雷霆震怒,下旨徹查刺客是受何人指使!又派出幾千禁軍下懸崖搜救,經過一天一夜的搜尋,終於在懸崖下的溝壑中找到了孟太後和揚太妃的屍體。
孟太後和揚太妃相鬥幾十載,如今揚太妃又無故出宮與孟太後死在了一起,引得人們紛紛揣測這其中緣由。最後,經過徹查,刺殺孟太後的刺客正是揚太妃所豢養的死士。隻是揚太妃一死,那些死士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皇上下旨捉拿,可到底能不能抓捕歸案,那都是後話。
宮中繼先帝駕崩之後,又是一片白幔之色,國喪三日。太廟中,沐縭孀領著後宮嬪妃在此守靈。眾嬪妃哭得傷心,卻不知那眼淚究竟是不是真,其中就數王妙嫣哭的最為厲害,殷殷切切,比孟太後生前所抬舉的嬪妃更像是孟太後的人。
沐縭孀冷眼瞧著,終是冷笑。王妙嫣的八麵玲瓏、笑裏藏刀,她可是早有領教,像她這樣悲痛萬分的模樣,誰會想到誅殺孟太後也有她的一份力呢。
哭了幾個時辰,眼瞅著哭喪的時辰已過,沐縭孀終於讓眾妃嬪到偏殿休息兩個時辰。
“娘娘,那個瓖妃不是孟太後所抬舉的人麼?可是奴婢怎麼瞧著,其他嬪妃都哭得虛虛實實,而她卻是一滴眼淚都不曾掉過,好生奇怪!”待嬪妃們的身影才剛剛消失,凝萃便在沐縭孀的耳邊說道。
聞言,沐縭孀不由看了殿外一眼,秦攸冉的父親與孟太後勾結在一起,企圖謀逆,不過現在因為孟太後的死,那秦茂最後的依仗也沒了。若是猜得不錯,他現在除了讓秦攸冉得寵於皇上以穩住他在朝中的權位,便再無他法。
隻是秦攸冉似乎並不願成為他穩住權勢的棋子。都說人死哭喪不是哭給死人聽的,而是哭給活人看的。可連這樣的場麵功夫,她也不屑去做。
不隨波逐流,看來此人心性極高,這樣的人是不甘被人擺布的,也不會輕易認命。隻是來到這皇宮之中,哪怕你心性再高,也總有被消磨殆盡的一天……
沐縭孀輕輕歎了一聲:“隨她吧。本宮不是也沒哭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是夜,太廟中一片哀泣之聲,哀泣一直持續到月兔西斜才漸漸歸於屬於夜的靜謐。帶所有嬪妃離開,空蕩的太廟也顯得分外陰森,時而陰風陣陣,將本就搖曳不定的燭火吹得更發詭異。
明明滅滅之間,沐縭孀跪在蒲 團之上,抬眸看了看掛在潔白牆壁上,北陵曆代先祖的畫像,其中那幅嶄新的孟太後畫像被風拂的隱隱而動,那畫中人竟有了幾分詭異的陰冷。
沐縭孀緩緩低下頭,又默默敲著木魚念經。木魚聲回蕩在陰冷的大殿中,一聲聲似哭似笑,聽得一旁的凝萃心中直直發毛:“娘娘,我們還是走吧,這個地方好恐怖……”
“恐怖?不,這裏並不恐怖,恐怖的是人心。永無止境的貪婪和追求無尚權利的野心,這才是最恐怖的。”沐縭孀放下木魚,緩緩起身,傲然的對上孟太後畫像裏那雙怨毒陰冷的眼睛:“不甘麼?可你必須死!”
陰風大起,將牆壁上的畫像吹得嘩嘩作響,燭案上的燈火驟然被撲滅!那一張張曆代先祖的畫像似都在怒然她的放肆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