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朕便小睡一會兒。”拓跋衍寵溺的撫上她的臉頰,終於和衣在鳳榻上躺下,很快便睡沉了。
沐縭孀將絲被仔細給他蓋上,看著他滿臉倦容,眉心皺的更緊了,她小心的躺下,許是怕會擾了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安睡,也沒有像往常那般鑽進他的懷中,睡得很是循規蹈矩。
可是這時,拓跋衍卻是大手一撈,將她環進了懷裏。沐縭孀想要掙開,耳邊卻又響起他低低的聲音:“孀兒,你不在我的懷裏,我睡不踏實……”
聲音減小,他終是迷迷蒙蒙的睡去。沐縭孀抬頭心疼的看著他,卻是不敢輕易動一下。這些時日,他當真累壞了,南燕的突然起兵讓人措手不及,帝位還未穩當,朝中奸佞還未除盡,一切都才剛剛起步,卻又要麵對南燕十萬大軍壓境,他這個帝位當真是做的格外艱難。
這個時候她想要幫他分擔一些,卻才發現,國事戰事她根本幫不上忙。
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福泉公公在殿外躊躇許久,雖然也不忍心叫醒拓跋衍,但如今的局勢卻是容不得他生出惻隱之心,終是弓著身子進了寢殿。隔著層層紗幔,他輕輕喚了幾聲,得到拓跋衍的回應,他連忙招手,伺候梳洗的宮人很快貫穿而入。
看著梳洗好的拓跋衍匆匆離去的身影,沐縭孀已然是睡意全無,她起身在桌邊靜坐,看著外麵還未大亮的天色久久失神,清冽的美眸中神色不定,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幫到拓跋衍?
天邊漸漸泛起絢爛的朝霞,凝萃和一眾宮女端著清水進了寢殿,當見到沐縭孀隻穿著中衣坐在桌邊,不由皺了秀眉,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拿了披風給她披上,忍不住責備:“娘娘您的身子現在可不能受涼。起身怎地也不喚奴婢一聲?”
沐縭孀對她的話仿若未聞,似想到什麼,她猛地起身盯著凝萃:“凝萃,本宮需要你幫忙!”
凝萃被她的眼神驚得一愣:“娘娘您要奴婢做什麼?”
沐縭孀揮退了殿中的其他宮人,拉著凝萃在桌邊坐下,神情分外嚴肅:“如今北陵內憂外患,前方戰事不斷,朝中奸臣眾多,可皇上已是分身乏術!戰事本宮無法幫上皇上,可鋤奸殺佞本宮卻是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娘娘的意思是要奴婢去暗殺奸臣?!”聽完她的一番話,凝萃立馬領悟過來。
“不,暗殺奸臣的是本宮。而你,本宮需要你扮成本宮的模樣留在宮中!”沐縭孀說道。
一聽這話,凝萃重重一驚,當年在南燕之時,她和沐縭孀便是為蕭淩繹排除異己的殺手,沒想到如今,她卻要用同樣的方法去幫助拓跋衍!可是這個法子本就凶險,更何況如今的沐縭孀早已不比從前,她體內的劇毒已經讓她虛弱不堪,又怎能還去暗殺?!
“不行!娘娘您現在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暗殺之事要麼讓奴婢去做要麼就不做!反正奴婢是絕不會讓娘娘範險的!”她猛地起身,小臉上盡是決然,一副毫無商量之餘地的模樣。
沐縭孀看著她堅決的神色,亦是緊緊皺了黛眉:“你難道還嫌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不夠多嗎?凝萃,你往後的路還很長,枉造殺孽隻會痛不欲生。而我遲早都逃不過一個死字,多殺一個少殺一個都沒有任何關係……”
“娘娘您不要說了!您不會死的!”凝萃眼眶泛紅,她強忍住心中的酸楚,她何嚐不知她的良苦用心,可是要她眼睜睜看著沐縭孀拖著重病的身子去潛伏暗殺,她真的做不到!
“反正奴婢的手早就被血染紅了!為了娘娘和皇上,奴婢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奴婢還是那句話,這件事要麼讓奴婢去做,要麼就不做!反正奴婢是絕不會讓娘娘範險的!”凝萃的態度依舊堅決,堅決的讓沐縭孀無可奈何。
殿中安靜了下來,沐縭孀久久不語,隻是神色不定的看了她許久,終是輕輕一歎:“好吧,這件事可以讓你去做,隻是一樣,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聽了這話,凝萃肅冷的麵色總算是鬆緩了下來,她衝著沐縭孀一笑:“娘娘放心便是,以奴婢的功夫對付那些個佞臣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