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忐忑過,就算他麵對敵人猛烈的炮火,麵對生死關頭也依舊巋然不動,風輕雲淡,可是一想到她對著自己撕心裂肺的咆哮,還有眼眸中的絕望,如今又轉化成徹骨的恨意,還有那顆絕情的子彈,這一切都在撼動著他強大的內心。
“老大,我總覺得的這件事情有些不妥,不如讓老三老四跟你一起去,畢竟小嫂子現在對你有些誤會。”
劉副官一想到廣場上猝不及防射過來的那顆子彈就覺得有些後怕,要不是老大反應的快,恐怕就一命嗚呼了。
蕭墨半開玩笑道:“如果她能用我教她的本事殺了我,也算是出師了。”
劉副官依舊有些擔心,還是悄悄的走出去安排了一些事情,畢竟老大是整個飛鷹隊的主心骨,他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晚上十點,蕭墨準時出現在了紅楓林,今晚的夜空中明明掛著一輪圓圓的月亮,可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雪花,雪花像是俏皮的精靈 穿梭在紅豔豔的楓林,蕭墨身穿黑色呢子大衣出現在楓林,夜色中的他眉眼俊朗,身姿挺拔,衣角獵獵,腳步利落,帶著凜然的風。
這樣的他猶如夜色中的冷玉,即使在黑暗中也無法忽視他身上的光環,可這樣的他卻是她心中的痛,斜躺在樹上的雲初捂住痙攣的心口,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微抽氣的聲音。
蕭墨似乎聽到了那個聲音,他停住了腳步,仰頭朝著紅楓樹望去,紅楓葉美好的曲線被夜色勾勒出來,隨風搖曳中,一個嬌美利落的身影緩緩跳下,在她落地的時候,雪花飄灑在她的身上,像是為她穿上了一層白色的輕紗。
她與他隻有三步之遙,就這樣盯著他,那雙曾經美麗如水的眼睛在夜色中釋放著冷厲的光芒,像兩把冷箭瞬間刺穿他的心髒,疼痛感從心髒傳遍四肢百骸,侵入心肺,深入骨髓,可他隻能嘴角含笑,說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你還活著?”
雲初忍著心裏的痙攣,用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冷笑道:“蕭墨,你不會以為我離了你就像是擱淺的魚隻能等死?你不會以為我柔弱的隻能被別人踩踏在腳下?”
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她,而且一直覺得她是一塊璞玉。
“你果然讓我刮目相看,但就算你有些小聰明又怎樣?今天還不是舔著臉來求我了?”
一股憤怒之火燃燒在雲初的胸膛,她身上複仇的血液已經蠢蠢欲動,眼眸也漸漸的發紅。
風雪中,蕭墨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她,眼睛一眨也不想眨,生怕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他們明明隻有三步之遙,卻又一種隔著千山萬水的感覺,這種感覺像針一樣刺痛著他的心,明明愛著,卻偏偏要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甚至苦大仇深的模樣,他忍得很辛苦。
“怎麼?被我說中了,想要我怎麼幫你,說來聽聽。”
雲初終於抑製不住身體裏的憤怒,她手握九刃猛然朝著蕭墨衝了過去。
風雪飄在皎潔的夜色中,兩人一個攻,一個守,一個攻勢淩厲,招招斃命,一個步步退讓,卻遊刃有餘。
雲初手中的九刃反射著月色的寒光在夜色中滑過一道淩厲的光線,蕭墨微微彎腰的同時,猛然抱住了她的腰肢,向後直挺挺的躺下去,他摔在了綿軟軟的雪地上,她則摔在了他的懷裏,他的身體隔斷了冰雪,隔斷了寒冷,她感受到了他胸膛間的溫暖,聽到了他怦怦跳動的心髒,恍惚間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