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明明在發高燒,可是他的手指一直死死的攥著雲初的手腕,生怕她會逃離。
劉副官帶人來了,他命人將昏迷的蕭墨抬到車上,雲初也隻能跟著上車了。
蕭墨將頭歪在雲初的肩頭,他的身體發燙,連噴出的呼吸都是灼熱的,她的心裏亂亂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隨著路途的顛簸,他的腦袋從她的肩頭滑落到雙膝,他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她的雙腿上,手依舊死死的攥著她的手:“小妖精……”
他的這聲呢喃打破了車內的沉靜,劉副官已經按耐不住要為蕭墨打抱不平:“小嫂子,我知道你跟老大之間的誤會積怨已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開的,可是老大心裏是真心有你的位置,他甚至為了找到你放棄了總統的位置。”
她的心中一陣潮動,但嘴上卻道:“是他自己無能,跟我有什麼關係?”
劉副官心中暗道,這兩口子明顯是一種人,死鴨子嘴硬。
“老大當初作出那個決定,造成這麼大的誤會也是萬般無奈,小嫂子心地善良,要想在暗魈那個泯滅良知的地方生存下去希望渺茫,老大才故意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他隻希望你能夠拚命活下去,哪怕恨著他。”
雲初冷笑道:“我恨了這麼久,怨了這麼久,甚至逼著自己變得無堅不摧,現在你們所有的人又告訴我,我的這份怨恨是一場笑話,就算他說的是真話,可又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盡管她嘴上這麼說,可她很清楚,似乎在蕭墨開始向她解釋的時候,她心裏的某個地方已經開始融化。
她垂眸看著昏迷在她腿上的男人,他雙眸緊閉,濃長的睫羽在俊朗的臉上灑下一片陰翳,高挺的山根,緊抿的薄唇,完美的下顎線,似乎他依舊是當年那個帥氣無敵的蕭墨,似乎下一刻他便輕勾唇角,對她露出痞痞的笑。
她發燙般的將手指收回,心裏的五味陳雜。
劉副官很清楚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有些話就算是說了也無濟於事,他不在說話,隻是吩咐司機將車子開快一點。
車子停在了醫院,醫生為蕭墨打上退燒的點滴,她查看了一下蕭墨的傷口,忍不住讚歎道:“傷口處理的不錯,一看就是行家。”
雲初的眼眸卻落在蕭墨肩頭的傷疤上,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道傷疤是她給的,她忽然想起來了,在他假扮幸運星,與她一路同生共死的時候,總是拒絕她為他處理傷口,原來是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蕭墨,有時候我真的看不透你。”
她坐在床邊看著他,腦海中交織著繁雜的畫麵。
她在暗魈病房的時候,他一臉冷酷的模樣。
“文如海已經是我路上的絆腳石,隻有除掉他,我才有出頭之日。”
“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所以我把他做掉了。”
“我不會讓你死,因為我還讓你在這裏生不如死。”
他假扮臨時教官教她使用九刃,與她同生共死,甚至在地獄之門,他跟她乘著滑翔機翻滾在霞光之中,海麵之上。
“小狐狸,我愛你。”
“你這個瘋子!”
以往種種的畫麵像過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中飛逝而過,讓她覺得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