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的心猛然收緊,捏住蘋果的手指微微泛白,良久她將這口堵在心口的氣血壓下去,扭頭笑道:“喂,蕭墨,我現在可是病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臉上的笑容有些蒼白,他看著有些心疼,幹脆垂下眸子不再看:“我已經通知娃娃來照顧你了。”
雲初怔怔的看著他,強忍著心裏的痙攣的疼痛:“蕭墨,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開玩笑。”
雲初的心像是瞬間崩裂,扯得五髒六腑都在疼痛,她猛然起身,揪住了他的衣領:“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你跟我一樣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之中,成為別人的靶子,因為紙是包不住火的,我的身體狀況一旦暴露,最好的結果卸下一切權利與責任,進行靜養,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敵人當成是打盹的獅子,會被群起而攻之,我不能拖累你!
可是這些話他不能告訴雲初,一旦告訴她,她更不可能 離開他。
他壓抑住心中澎湃的疼痛,語氣淡淡:“沒有為什麼。”
他伸手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轉身離開,雲初從背後抱住了他,她將臉貼在他的背部,語氣潸然:“蕭墨,你是不是病了?你病了也沒有關係,我陪你一起看病,你要相信我,既然我能夠把你喚醒,也能幫你把身體醫治好的。”
蕭墨的心頭一震,他舍不得她,他很想轉身把她抱在懷裏,隻是一想到她今天能夠幸免於難,那麼明天呢?後天呢?想要弄死他的人不計其數,他是不怕死的,隻是他不想拉著她一起陪葬。
“沒有,我身體很好。”
“那你真的嫌棄我背部有疤了?醫生說了,可以植皮,再待上兩三個月就能恢複如初了,如果……如果你覺得時間太長了,我去H國接受整容手術,聽說一個月就能恢複如初。”
蕭墨的心一陣一陣的疼,她愛他,愛得如此深沉又卑微,以前她最不恥的就是整容手術,總是指著雜誌上的網紅臉評頭論足一番,現在竟然為了他想要接受整容手術。
他何嚐不愛著她,可他有一種預感,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他不能拖著她一起送死,愛不是簡簡單單的占有,也不是折斷她的翅膀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他教會了她這麼多東西,豐滿了她的羽翼,她可以飛得更高更遠,而不是陪著他接受死亡的考驗。
愛是包容,是成全,是遮擋住所有的荊棘守住最柔軟的內核。
“男人……都會喜新厭舊。”
他猛然掰開她的手指踉蹌的離開,關上病房門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的千瘡百孔,就算再疼,他也要忍著,他捂住疼痛的心髒扶著牆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隻是剛走出去幾步就吐出一口血。
乘風正好從電梯裏走出來,連忙扶住了他:“老大,你這是怎麼了,我帶你去看看 醫生。”
“扶我回去。”
“你不是要守著小嫂子麼?她三天後要做手術了。”
“回去……”
乘風有些懵了,但還是乖乖的扶著他走進了電梯,上了車後,蕭墨一直沉默不語,他閉著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