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望著車窗外的大雪出神,她聽不清楊教授在後座的絮絮叨叨了,她像是靈魂出竅一般,陷入了這片雪白的世界,再過幾天就是新春了,恐怕沒有幾場雪的下頭兒了,而她明年中秋附近就要臨盆了,這樣算來,這似乎將是她最後一次看雪了。
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如鵝毛般的雪片紛紛落下,它們又像極了小精靈,在風的裹挾下恣意的翻飛,舞蹈,把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白色,看著看著她竟然流淚了,心裏一抽一抽的,可她不想讓蕭墨看到,便微微打開窗子,讓冷風將她臉上的淚水吹幹。
啪嗒一聲,蕭墨把窗子落下,語氣裏滿是嗔怪:“你現在是孕婦,要格外注意身子,沒聽楊教授說麼,最近感冒恣意,你要注意一點。”
雲初轉過頭時,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她點了點頭,乖乖巧巧道:“都聽你的。”
蕭墨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這才乖。”
快到醫院的時候,蕭墨忽然拽住了雲初:“在外麵等一會兒。”
雲初有些懵:“做什麼?”
他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把她從頭到腳裹住:“靠邊站點,別讓人碰到你。”
他徑直走了進去。
雲初乖乖的站在外麵的角落裏,蕭墨的身子修長,所以那件大衣幾乎把她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半個頭頂,雪簌簌的落下,她忍不住伸出手接住片片雪花。
忽然一雙大手把她的手打落:“又調皮!”
他把口罩待戴在她的臉上:“楊教授說最近感冒病毒肆意,帶上這個會好一些,可能呼吸有些不通暢,你忍一會兒。”
原來他剛才進去是幫著自己去給護士要口罩了,雲初的心裏盈滿了感動,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也盈動著淚水:“蕭墨,別對我這麼好了。”
她會舍不得走,舍不得這麼好的他。
蕭墨笑著把她擁入懷中:“你是我女人,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雲初任由他牽著走進去,軍區醫院是一座老樓,沒有電梯,隻能走樓梯上去。
蕭墨直接把她橫抱起,健步如飛,引得周圍的人驚歎連連。
“哇,好厲害。”
“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雲初伸出小手緊緊的拽著他的手臂,幾乎把頭埋入他的胸膛:“哎呀,我有手有腳的,幹嘛抱著我,人家會懷疑我四肢不健全的。”
蕭墨扭頭對身後的那些人說道:“我老婆懷孕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傲嬌與喜悅,看得雲初心頭酸澀。
她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蕭墨,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找別的女人?”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就算有一天真的走了,也希望蕭墨的心裏有她的位置,甚至不想讓別的女人強占屬於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