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柒(1 / 1)

風小叨嘴上雖不依不饒放浪形骸,但他的眼神卻閃躲著避向別處。

他是男人,以前喜歡女人,對方即使是林少秋這樣強悍似男人的女人,總歸比不得男人強勢。在氣場上,風小叨占絕對優勢,他能以男性之姿穩穩壓住林少秋。就拿接吻來說,林少秋再不顧忌,她也沒主動過,都是風小叨主動。

雨肖天同樣身為男人,還是個武功高強腦子聰明的不好對付的男人。需要男人主動做的事,他一樣能擔當,或許做得更為出色。---主動權旁落,意味著風小叨拿不住雨肖天。

這怎麼可以?這絕對不可以!

風小叨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比雨肖天弱勢,盡管事實如此。他垂下眼,輕咬著下唇,動著雨肖天的腦子。---這幅光景落在雨肖天眼裏,簡直是欲說還羞的赤果果的挑。逗!

雨肖天傾身向前,迫人的氣息輕拂風小叨的麵頰,他惡趣味的逼近使得風小叨倉皇向後撤了幾步,踉蹌的抵在桌沿上無處可逃。

雨肖天勾唇輕笑,近一步貼近兩人相若的身軀。

風小叨大驚,剛才心思全盤算著如何拿下雨肖天,壓根沒想到雨肖天會突然趨近,毫無防備之間,臉上燒紅的暈霞染至耳根,他慌得以為雨肖天洞察了自己的心思,被現行抓包的窘迫以及雨肖天的狐媚笑容讓風小叨猝然忘記該一把推開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驚惶失措,呆若木雞。

雨肖天哪肯輕易放過他,風小叨向來不知天高地厚,而今居然愈發沒了規矩,若帶他進宮,由他的性子在宮中還不知惹出什麼亂子。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風小叨張口結舌,結結巴巴。本來就沒架勢,現在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全。

雨肖天的唇擦過風小叨的眼睫,輕輕濡染微濕的喘息,感受到懷裏那副身軀倏然繃緊,雨肖天哂然一笑,修長的食指撫過風小叨僵硬的臉頰,動作輕柔,眼神卻戲謔,“你說我在幹什麼,你覺得我在幹什麼?你想我幹什麼……瞧你,就這麼不禁逗,唉,你不是說下次該你了麼,嗬嗬,我真替你擔心,你……行嗎?”雨肖天嗓音低沉語調淡然,說出的話卻刺耳傷人。

風小叨喉嚨發緊,像卡了可棗核,噎得麵紅耳赤。

雨肖天倏然站直身子,拉開距離。兩人間的空氣頓時凍結,那絲繾綣的曖昧蕩然無存。

他恢複淡漠的表情,平靜無波的說:“你跟著我,不是來扯後腿的,那麼,察言觀色會嗎?依言行事,懂麼?我告訴你,咱們改道是因為東廠那幫蠢貨阻截了水道,你若和我唱反調最好先搞清狀況,我的忍耐力有限,不喜歡玩小孩子的幼稚遊戲,你不要再以此挑釁我。聽懂了就乖乖吃飯,吃飽了跟我上路,再多一句廢話,我就把你扔下船喂魚。”

風小叨就算是個傻子也聽懂了,雨肖天現下就在解釋改道原因,雖然方式不怎麼讓人欣然接受,但雨肖天能解釋就很不錯了。並且他還暗示了自己的底限---雨肖天容忍風小叨在他的範圍內‘任性妄為’。

風小叨頹然落座,看著空無一人的飯廳,徒然明白什麼叫‘人走茶涼’,雨肖天臨走撂狠話的作風,唉……很影響他食欲!

雨肖天站在船頭,麵無表情的望著海天交接處茫茫不辨界限的灰蒙,任風攜著水汽濕了他的臉,微涼的海風吹不散他心頭的煩擾。

昨個夜裏,雨肖天無意中聽到船家的對話,議論京城附近的碼頭有官兵察船,乃皇上命令東廠緝查私鹽販運的情況。

雨肖天直覺這是東廠為了阻攔他回京設的防,越近京城,水路不通的感覺便越明顯。

一張編織密集的大網張開在京城之外,擎等著他自投羅網。雨肖天此刻就寄希望於萬貴妃早點收到他的密信,或者西廠部下能找到他留的暗號,不然,他就隻能撇下風小叨,勝算還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