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倒的日夜,連續十天的狂歡節也逐漸來到了倒數的盡頭,往往這個時候,瘋狂的人們將會更加的瘋狂。因為勞倫西的人們都知道,狂歡節過後,迎接他們的,將會是春天,以及持續一年的好天氣。
祖輩生長在勞倫西的本地居民,很有經驗的拿出玉米、土豆、黑麥等耐寒或者一些並不怎麼受天氣影響的種子出來,翻翻自己家的後院土地,把希望和期盼埋下去。傭兵和采藥的人也會抓緊時間準備好,這一年,落日山脈的野獸將會發狂,時常下山攻擊山脈下的居民,政府會頒布絞殺任務,而迷霧之森的植物也會因為【神恩之春】的影響,平時稀少的植物和藥材都會瘋狂生長。
瘋狂的人繼續瘋狂,忙碌的人也開始忙碌,而毫無疑問,最忙的,一定是維持秩序的巡查官以及警察。
“大家都開始忙碌了。”他們往往會咬牙切齒的發出這樣的感歎,然後投入到火急火燎的工作當中。
與之相比,城防兵無疑會輕鬆很多,在這樣有些暖和的天氣中,懶洋洋的嘲笑著城裏的巡查官,然後羨慕的說起他們比自己高得多的工資。
史密斯站在城門前,他做城防兵僅僅一年,因為家庭的拮據,才十六歲的他就必須工作了。
在這樣的冷夜,他嚴肅的繃著臉,持著長槍,態度認真警惕的掃視著經過城門附近的行人。
這種負責的態度,換來的卻是老兵們統一的嘲笑,他們紛紛譏諷約什家的小笨蛋,經驗豐富的他們十分清楚,在勞倫西,特別是【神恩之春】這樣的大型節日,守衛著城牆的他們才是最清閑的,可不像城裏的巡查官那樣忙得死去活來。
老兵們肆意的說了一番後,重新把頭縮進了衣領,雖然天氣開始轉暖,但半夜還是有些冷,到了半夜,他們開始打盹,放下盾牌,拄著長槍開始眼皮打架。
史密斯抿緊了嘴唇,直接過濾掉老兵們的嘲笑,他本身的性格就是認真嚴謹,既然做上了城防兵,即使是辛苦了點也要對得起自己,這是他父親教給他的道理。
冷風鑽進領口,史密斯忍不住縮了縮瘦弱的身體,說到底,他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不過,隻要一想到這個月發了薪水,那麼他就可以給自己的妹妹和弟弟加一件衣服了,母親一直以來的咳嗽,也可以找醫生看一看,她總是舍不得花錢,說什麼哪個人不會生病,犯不著浪費錢。
想到這裏,他歎了口氣。
“真是瘋子,這麼晚了,還出城幹什麼!”馬蹄聲穿透了冷夜,史密斯的同伴打著哈欠,揉著眼屎,強打起精神。
“約什家的小夥子,你去看一看!”同伴不耐煩的揮揮手,向他說。
“對不起,請你說明為什麼……”三匹高大的馬,坐著六個人。領頭的一匹馬更是比尋常馬種高大了一個頭,這讓史密斯暗暗心驚,他雖然經驗不是很多,但也知道這樣馬匹的價值。
“十分抱歉,這是我家族的紋章,麻煩你轉告一下,我們隻是出城遊玩踏青,最近的天氣十分不錯。”悅耳的女聲從馬上的騎士傳來,讓史密斯有些恍惚。
“誒誒,原來是尊貴的貴族小姐嗎?好的,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去吧,光榮的城防兵有幸為你們服務。”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同伴一把推開了他,來到騎士腳下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堆話。
冷夜,明月,碎雲,城外濕地上略顯淩亂的馬蹄聲越來越遠,幾個城防兵圍在一起,看著三匹馬的身影嘖嘖有聲,無疑貴族小姐的降臨讓昏昏欲睡的他們又有了談資。路兩旁的花壇在路燈的照耀下,雪花晶瑩閃耀,一點點的和天空聚集的星辰相對。
……
冬去春來,勞倫西終於可以使用這個詞語,勞倫西郊外的河畔也有了消融的跡象。
那蒼穹落下的雨,是星辰眷顧的福音,在夜色中,感覺的到,卻看不到,溫柔的吻過臉頰,像是縈繞在心頭的情絲。招惹得勞倫西民眾在白天來到河畔,攜著家人踏雪遊玩。不知名的野花倔強的從雪中冒頭,深深淺淺,素白嫣紅,如同暈開在宣紙的五色雲彩。
諸神在夜空中灑下一條星河,有些暗淡,卻微微掙紮著發著光。
暗夜的星辰凋零,俗世間的燈光日趨繁盛,映照的時間分不清黑夜。燈光綻放出塵世的浮華、貪欲,或許隻有遠離了塵囂,遠離了喧鬧,才能感受到黑夜的寂靜和深沉。將光芒內斂,置之枕邊,做一個平靜的夢。
《聖經》中宣稱,曾經漫天皆是繁星,繁星皆是天使,但自從晨曦之星路西菲爾和薩麥爾墮落後,星河墮落,星辰消逝,唯有殘留在中央的星河,依然閃爍。
而驕傲的魔法師卻宣稱,星辰是元素的凝聚,元素是魔力和符文的序列。而世間萬物皆可以用魔法原理解釋,置換、平衡以及能量的守恒。
夜,微冷。
月光灑落,為整個摩西森林鍍上了一層銀白的氤氳,腳下的路軟綿綿的,那是半融化的冰雪。偶有夜行的小獸在灌木叢穿梭,發出細碎的聲音。貓頭鷹歪著腦袋,不時的發出“咕咕”的叫響。
“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出色的劍士,然後遊曆整個西方大陸。”
“我的夢想是成為羅蘭曆史上第一位女法官,把所有男人都送進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