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很苦，苦到深處，一瞬間，陸凡的眼睛便立馬變得迷離起來。
毫無疑問，陸凡挑中的這第一杯茶，赫然是七情之苦茶。
喝下去的瞬間，陸凡的眼前便開始出現幻覺。這一瞬，他似乎回到了從前，第一次認識張月涵的時候。
花樣年華，青蔥歲月。
那時候的陸凡還是如此的年輕，不知天下之大，更不知愁緒滋味。
在看到張月涵的一刹那，陸凡便知道這是幻覺。
強大的神魂，讓他對這樣的幻境，有了很強的抵抗力。
麵前的張月涵，笑容還是記憶中的那麼純真。
隻是陸凡，卻對著她搖頭道：“你早已死了！”
“你在說什麼？陸凡！”
張月涵歪著腦袋靠在了陸凡的肩膀上。
陸凡正要再說話，張月涵的臉忽然變成了靈瑤。
而後，畫麵再轉，陸凡回到了張月涵離他而去的場景。
隻是她的臉，卻不是記憶中的模樣，而是靈瑤那可愛的笑容。
“陸凡，我們不合適。我是神使，你是什麼呢？我愛的人，是天地，是高高在上的神靈。而你，不過是一隻螻蟻。”
陸凡眉頭蹙緊，這似乎與他記憶之中的畫麵不一樣了。
緊接著，陸凡感覺到自己的記憶似乎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竟然緩緩變得真實起來。
是神魂被壓製了嗎？
等等，什麼是神魂，我為何會說出神魂二字？
一切開始發生了劇變。
陸凡的意識漸漸沉入了幻境之中。
外麵，諸位長老看著呆滯不動的陸凡，笑著點頭。
隻要陸凡的能力還不足以突破七情茶的幻境，那這一關，基本還是穩的。
約莫大概有九成以上的勝算！
他們也不太敢說十成十了。
六長老的手放在了陸凡的眉心處，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股清晰的神魂之力從六長老的身上放出，緊接著，六長老的左手竟然開始亮起光芒。
眾人頓時看到了陸凡正在幻境之中經曆些什麼。
這般能力，隻能說是駭人聽聞。
誰能想到景霄山的六長老，竟然是一名苦修神魂的高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陸凡在幻境內不斷的掙紮。畫麵迅速的變幻，眾人看著陸凡目送自己心愛的女人離去。看著陸凡在家人的鄙夷的目光中遠走。看著陸凡一如既往的苦修幾十年，一無所獲。看著陸凡最終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其他人，而後又埋葬了自己的親人。
人世間的苦痛，陸凡正在一一的經曆。
他在幻境之中活的渾渾噩噩，這些都是陸凡內心中，最苦澀的念頭。
眾位長老都平靜的看著，其中之凶險，他們都還算是明了。
有時候真刀真槍的廝殺，都比不上這種幻境的蠶食。
因為你要麵對的，是你最深處的想法。你要戰勝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這才是最難的事情！
“他要沉淪了！”
大長老似乎是看出了點眉目。
幻境之中的陸凡，一生之苦痛，已經快到了極致。
如果陸凡再不能脫離幻境，他便會被這苦痛給淹沒。一旦這樣，陸凡便再也沒有脫離幻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