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來,濃墨的眉毛就挑了挑。
我都沒有開始訴苦,他就開始說了:“天愛,是不是受委屈了,誰讓你哭的,你告訴朕,朕給你作主。”
我眨巴著眼,淚一滴一滴的痛啊。我後悔了,我擰得太力了,我腳都痛得抽了。
“別哭,告訴朕,朕給你作主,你做朕的妃子,不管是誰欺負你,朕都會讓他吃不完兜著走的。”
這話,我是聽得出來了,帶著他的意味。
你令堂的,妃子,你就想得美,我才不想做你的妃子,不是賭氣,不是衝動,而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想我這樣的人,有多少次可以考慮得這麼仔細,清醒啊。
我搖搖頭:“不是啊,下雨,我冷。”
“沒淋濕吧。”他說。
我搖頭:“沒有呢,一下雨我就跑進來了,我看到侍衛在淋雨,現在又冷,我真的心疼他們啊。”
感覺有些驢頭不對馬嘴了,十分之詭異,然後我們什麼也沒有說了。
我不敢跟他說非禮的事了,著實是太不合了。
他說:“乖,別哭了哦,朕帶你回去,下雨怕什麼。”
我著實是怕你太詭異了啊,一臉的笑意,越笑越奸,越看讓我心裏越是寒意濃濃。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猜不著,摸不著頭腦的。
他打著傘與我走入雨中,我回頭看著那站在雨中的侍衛說:“李棲墨他好辛苦啊,給他把傘好嗎?要是淋著了,會著涼會生病的。”
“你真善良。”他笑道。
一揮手,讓公公送了傘過去。
我越發覺得摸不清楚了,越發就覺得那個寒啊。
我鬧不清楚現在是怎麼一回事?誰來告訴我,他為什麼不吃醋了,他不是我對誰好,他都看不過去的嗎?
手伸到傘緣外,讓那水沾濕了,忽地轉過來,冰涼的手就往我臉上招呼了過來:“臉和嘴巴有些髒,朕給你洗幹淨。”
有些使力,奶奶個熊的,我還以為你八風不動呢,原來你是老奸巨滑了。
我沒有一步三回頭去看那侍衛,我就是努力地,擠出笑容。
以假亂真,亂到反正沒有規章可以捉摸。
回到承乾宮裏,雨還是下個沒完沒了的。
我趴在窗上看著那雨,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下,明明晴了那麼多天,天氣又開始暖和起來的,現在倒又好,一下雨,又冷得像是後娘的臉一樣了。
“天愛,吃瓜子。”他剝好,送到我的嘴邊。
我張口咬了下:“不香的。”
“吃了你不上火氣麼,這些才好,朕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可好?”
“什麼秘密啊?”我不動聲色地問他。
他笑:“前些天的晚上,你是和襄王一塊兒跑出來了,你看到朕的那個晚上。朕去找你姐姐了。”
“哦。”我心裏好不是滋味兒,但是我不會表現出來讓他得意的。
“你姐姐病得可辛苦了,禦醫都忙活了半天,明明不能吃那些東西,卻是吃下去了,結果是自找苦吃了,對你倒是真的是疼愛在心裏啊。”
“是嗎?”我淡笑。
疼愛,也不過是現在的事。以前的姐姐對我是疼愛嗎?
“朕一回來看到你在抄經書,也沒有打憂你,沒想到你還這麼乖,自已就學會懲罰自已了,朕心裏高興啊,你終是在乎朕的。”
這就是他的小秘密嗎?為什麼像是在表達什麼一樣。
他輕揉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說:“天愛,你不喜歡小孩兒嗎?我們生一個來玩玩吧,挺好玩的。”
“我不想玩,你找人玩去吧,要是生出來不好玩怎麼辦?掐死,還是送回肚子裏,再還給你?”
他笑了出來,瘋了一樣,揉著我的發:“你啊,怎麼讓朕這麼樂呢,看著你日子就不會乏味兒。”
“遲早都會的。”我說。
“那你就好好地討好朕啊,然後就不會了。”
“我最討厭就是做官的,尤其是作大官的,一副他就是了不起的樣子,誰見了他,都得閃個三分,別說你是皇上,還是管大官的,壓根我就不想和你有交集,讓我討好你,不如你殺了我,我們都彼此來得痛快一些。”
他抱我抱入懷裏,軟聲地說:“朕可怕,有一天愛到朕都不認得自已了,到時朕是不是真的會殺了你。”
“好,殺吧,沒遇見你之前,我就不把命當一回事了。”
他抱得緊了一些:“朕來珍惜你,你是上天送給朕的快樂寶貝兒。”
“你是惡魔搬到我麵前的大石頭。”
“鬥鬥嘴真好,朕就喜歡你與眾不同,朕打小在宮裏長大,哪個人不對朕畢恭畢敬的,叫他們往東,沒有人會往西,那沒有什麼意思,朕聽著你說話,就是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