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進來用些東西,小息一會吧。”
“不用了。”
“那娘娘也早些回去吧。”
“不回去,現在回去還不讓他給打死。”
“娘娘,不會的。”
你說得簡單,至少我現在是不會回去,又再竄入梅林之中去,隔著那重重地枝丫,看到那火把,幾乎要把宮給照亮了。
最好以為我死了,可惜啊,這裏沒有狗洞。
但是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啊,冷宮,那兒沒有什麼人的,就算是有人守著,也是圍牆低矮,輕易就可以翻進去了。
出家人應該不會隨便就把我給出賣吧,貓著腰小心地穿行,湖邊還是火光衝天。
我挑了條小路,避開那來來往往的禦林軍,幸得這裏熱鬧著,所以宮裏巡邏的人很少,順利地跑到冷宮的圍牆邊,然後爬牆翻進去。
冷宮更黑,得小心走著,不然不經意就會撞到樹。
雨已經停了,隻是從黑暗的枝丫裏,還會落下冰冷的雨水,直往我脖子裏鑽。
沒敢進去,因為太黑了,就在那小院子的門口倦縮著過了一夜,第二天又是晴天啊。我眯眯眼,肚子有些難受。
去解手的時候發現,褲子上有些染上紅意了。
算了算,月信好像很久沒有來了,現在來真是不巧啊。
我有些擔心,跑到冷宮門口去,就爬上那大樹看著,陽光燦爛萬裏,照得無處不青翠。
幸好月信這會兒也不痛,而且沒感覺有流出來的樣子,就安心地躺在大樹上麵居高臨下地看著。
現在也想不清為什麼當時就要當著他的麵跳下去了,是想報複他吧,他找了一夜,為什麼呢?是不甘願,還是我丟了他的臉,他要把我找出來,狠狠地胖揍一頓。
他向來都是不太允許太多的事,超出他的手掌心的。
越是巴不住的,他還就是越不會放棄了。
我望著樹葉,我想不通,它也不回答我。摸摸肚子,有些餓了。最近總是感覺容餓,又渴睡,在這樹上根本就不好睡,昨天晚上更別提多睡了。
滑下了樹,在冷宮裏挑了一個看似還不錯的房子進去,折下樹枝當抹布,把床鋪掃掃就上去睡著了。
“汪汪。”我夢到被狗追著我跑,我不過是追你二個桃子,有必要追得這麼狂嗎?我爬樹,你會爬嗎?我還就偏不下來了。
於是那狗就在樹下對著我狂叫著,惱我的,桃子不要了,狠狠地就朝它的頭上砸去,它凶巴巴地朝我叫著,吼著。
“跳上來咬我啊,來啊,咬我啊。”我囂張地叫著,折下枝,朝它打下去。
從這枝跳到那枝,相隔有些距離,可是我硬生生地跳了出去,抓著那圍牆外麵的樹枝,雙手攀著抱著。
那看桃園的人叫著:“這不怕死的人,就連狗也奈何不了你。”
所以我知道,不要命,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我餓啊,餓啊,不然我也不想偷你的東西吃,我願意為你拔草,隻要你給我二個桃子解解餓,但是你就趕我走,我就隻能用偷的了。
餓啊,睡夢中,還是有狗叫,還是餓得不得了。
不會又回到從前去了吧,那該有多好啊,這樣很多的事就可以再行選對了,人生的路也就不同了,我睜睜眼皮子,可是我寧願我又合上了。
狗是在叫著,朝我叫著,卻是讓宮裏人拉著的,李棲墨一臉冷淡站在窗前負手看著我,宮裏很多人,都在看著我。
還有弓箭手,似乎把我當成逃犯在抓了。
我吞吞口水,肚子餓得咕咕的叫。
他似乎在等著我什麼時候願意麵對吧,他有時間我也有時間的,隻要他先給我點吃的啊。
睜開眼睛叫:“我餓啊。”
可惜,氣軟得不得了,沙沙的,好不可憐。
他看向我,幽深的雙眼,帶差噬人的深沉, 駭得我瞥開眼不敢多看他一眼。
“你不是去死了嗎?”他說,冷冷的聲音還是藏著怒火的。
我很老實地說:“是啊,我是想去死的,可惜在水裏我太熟了,死不了,冷宮的樹最大,我爬樹想失足,還是太熟了。餓死不好,滋味太難受了,給我點東西吃吧。”又渴又餓的。
這狗東西找到我的吧,真討厭在宮裏養狗,有機會要一次性將它們全部毒死了。
“餓死你。”他擠出三個字。
果然狠,我越是難受的,他就越是要這樣做。
不過槿色擠了進來,小臉哭得腫了起來,拿著杯子裝了水,輕輕地讓我喝下,然後又拿出包子,一點點地撕下讓我吃。李棲墨從頭到尾看著,一句也不吭聲。
我還是落網了,然後被關起來了,窗封了,門封了,這房間就是一個合了門的籠子,和地牢真是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