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氣暈頭了,天愛,往後朕再也不會了。好好地保住,好嗎?以後朕讓向莫離常進宮,可以讓你見見,將向莫離的官位往上提,將你娘封為誥命夫人。”他有些急切地說著。
我卻低低地笑,笑出了淚:“晚了,你欺負我的時候,莫離其實在廚房裏。晚了,他決定要離開了,對不起李棲墨,我拿不出什麼來原諒你,心裏什麼也沒有,恨不得那一暈過去,再也不要醒過來,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
他亦也悲悲地笑了:“瞧瞧吧,朕總是做錯事。”
“你要是真的痛,真的難受,那你還可以直接殺了我,以後不會看到我就難受,也不會知道我是怎麼弄走這孩子的。”
他手,很是冰涼,放在我的臉上。
那指尖往下滑,然後輕輕地觸到了我的唇,再往下滑,滑到我的脖子上,那兒是有血流過的地方,就擱在那兒,他可以使勁地掐,掐破那流血的管子,然後我們都解脫了。
誰也不再是誰的障了。
“天愛,孩子是無辜的,錯的是朕。”他低低地,想要說服我,卻是如此的無力。
“可是沒有辦法,孩子是在我的肚子,不是在你的肚子裏,你後宮這麼多人,不愁沒有人給你生,沅妃沒了,我沒了,還有上官,還有傅潤芝,甚至還有君如玉。”我笑著:“多著的人呢,就是殺了我,也還有很多的美人兒,你永遠不會寂寞的。”
“天愛,別逼我。”他一把將我抱入懷裏,緊緊地擁著。
“放開我,我再也不想碰到你了。”
“天愛,你要怎麼樣呢?你說,你說好嗎?朕盡可能地,答應你。”他抓著我的肩頭,逼切地說著。
“嗬嗬,如今我什麼都不要,這才是你的悲哀了,李棲墨,我跟你說,我們是仇人了,我恨你。你最珍貴什麼,我就要毀了你什麼,想孩子是不是,拿走啊?”
肚子一挺,碰著他。
他跳起來,他有些驚惶地逃了出去。
我笑了,我是惡魔,我是壞人,我怕誰呢。
我已經是一無所有了,無所再畏懼,怎麼,你卻是怕了。
可憐的人,讓我嚇著了吧,如今幾天不敢到未央宮裏來。
那麼換我出去了,灼熱熱的日頭開始就荼毒了起來,刺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宮女揍著青梅子站在我的身後,我以前是愛吃,可是現在,我卻不會再吃了。
居說懷胎的人,都喜歡吃這個。
我討厭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麼我就懷上了呢?可惡的,他說過不會把小孩放在我肚子裏的,所以男人說話算數,母豬都會上樹了。
四月尾的天氣,晴時多偶爾雨,坐在木橋上看著漣漪一圈圈散開,那荷葉,也是全部舒展開了,愜意地享受著細雨。
宮女盡責地撐著小傘,雨絲從傘緣而落,我伸手去觸它的溫度,涼涼的。
“小姐,這裏太涼了,下了雨,我們回去可好?”槿色軟軟地哀求著。
我卻多想就這樣在這裏,可惜,甩不開她們。
我並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不喜歡別人為我操心什麼。
抬頭,仰望著下雨的天空,聽說雨是天空的淚,定是悲傷的,不然不會這麼的涼透手心。
魚的眼淚,也隻有水才能明白。
我踢著雙腳,踢起水花無數,鞋子離腳,可是誰又在乎呢?
“天愛妹妹。”開心的聲音,像是這個世上最無憂的花一樣。
我回頭看著他,死番鬼,一身盛世的衣服,修長威武又透著可愛,打著一把漂亮的小傘,咬著一串糖葫蘆。
我的神啊,為什麼可以這麼可愛,為什麼可以這麼讓人無語呢?
他是大胡子叔叔啊,可以不威嚴,可以不冷沉,更可以不成熟,可以沒有一個皇子的架子和尊貴,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啊啊啊。
“沙皇子。”宮女行個禮,但是沒有讓步。
他摸摸鼻子,進不來我的身邊,打著傘轉悠著,轉著他的小傘,歡快地笑著,那傘上的雨水,潑得我們一身,他卻是猶還不知地說:“天愛妹妹,這傘好好玩啊,你要不要來玩,還有這糖葫蘆,好好吃哦,居然是酸的還帶著甜的。”
“大胡子。”我受不了地叫:“你好意思在我的麵前吃糖葫蘆,你多大了啊。你不知道吃這樣,多丟臉嗎?”
他摸摸臉:“害我還以為真的一夜又長出來了,沒事,丟臉不怕,到時候胡子一蓄。誰認得我。”他得意地笑著。
這倒也是啊,這大叔就是喜歡一嘴毛,沒事可以咬著玩。
看到他,真的讓我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可是又很開心,感覺他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
於是我說:“我介紹個人給你玩吧,和你一樣可愛,她有隻猴子,和你很相配的。”二個無知的人,正好配一對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