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接著又說:“可是皇後卻是不同,皇後生的皇子,就算是立為太子,也不會用上那一套,所以就接著宮裏那幫人怎麼做醜,身份地位決定著很多的東西,君小喬定也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懷上的,皇上對她往時可不也是疏遠著,天愛你若是因為這些而和皇上疏遠,倒真是中了他們的計了。”
我長歎,這一番話雖然是說得我心裏透亮的。
可畢竟一些事還是存在著的,心裏難受。
不想讓姐姐擔心,坐了起來:“姐姐我吃飯,你別擔心。”
“嗬嗬,這樣就乖了,天愛下一次,就是得收回宮中的權,自已處理後宮大事,不讓旁人弄權,想這上官家和慧妃在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屹不可搖,吃了個悶虧,能放過你嗎?天愛做皇後,就要做一個好皇後,一個不空有虛名的皇後。”
我哀歎:“可是姐姐,這些真會好累的。”難道做一個皇後,就必須爭這個啊,爭那個。
“怕什麼累來著呢,往後姐姐定會幫你的。”她輕輕地一笑:“以後在宮裏,誰也別想欺負你了。”
“謝謝姐姐,時辰不早了呢,我派人送姐姐回去。”
叫了槿色讓人送姐姐回去,沐浴之後站在窗前看著月亮,如此如此的清亮,如此如此的孤寂,千千百百年了,它依然孤獨地照著,可是光輝黯淡了還會再皎潔。
我說:天愛,大度些吧,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後宮裏微不計其數的女人。
但是我的忍耐,還沒有修養到完美無暇的地方。
每天早上像是床上有什麼鬼一樣,早早就得離開床,打著精神來等著一幫妃子請安。
這些人都不用睡的嗎?我都想倒下了,偶爾有幾個妃子留下相陪著說笑,那也是生硬,無趣,極盡諂媚,沒有什麼滋味,然後就是我的請安。
去一次就會被刁難一樣,我發現太後眼裏有了期待,十分的興奮,每天一難我,成了她最大的樂趣。
不知道我還要忍耐著多久,幸而並沒有看到見君小喬,說是在保胎中吧。
被留了下來,太後娘娘拿著一本冊子跟我說:“這些是宮裏的用度,皇後這些事兒,你且也慢慢看著吧,別事事都依賴著慧妃,慧妃最近身體不舒服,這些宮中之事,你就看著辦吧。”
宮女遞上那冊子,然後還有著厚厚的一堆,全是宮裏的事兒。
得,也不知上官香華鬧騰什麼呢。
巴不得她病死,但是還要裝模作樣地,派人送東西去探望她。
奶奶個熊的,我怎麼就這麼憋屈啊。
這也不算是什麼,行吧,聽完太後裹腳布一樣長訓導,灰頭土臉帶著宮女回去。
出了慈恩宮那兒,沿著湖邊那小林子回去,便沒有那麼熱。
有些恍惚地看著那些低矮的小林子,修剪得像是圓球一樣,還夾著假山奇石,十分的好看。
那時候莫離和禦學園裏的一些人正在畫畫,我跑過去向他撒嬌,他說我的衣服,怎麼露出手腕兒,會著涼。
我說莫離你畫的多好看啊,是最最最好看的,我說莫離我好想你啊,那些嬌嗔,那些無所畏懼,依然是那麼的清楚。
真不敢去多看,多看一眼,就覺得心裏酸楚一分。
我現在哪敢再嬌嗔啊,我現在都找不到可以讓我撒嬌的人。
迫著長大,有好處,可是也有不好的地方,長大了真的會少了很多的樂趣的。
“皇後,走這兒吧。”姐姐軟聲地叫著。
宮女給她打著小傘,正等在那叉路的地方,淡綠色的衣服讓她溫雅萬分,看上去也是舒服得緊。
“這兒熱呢,走這邊吧!”這鬼天氣,動一動身子,就是一身的汗,真是討厭。
姐姐依然笑語,上前來扶我:“走這兒吧,陪姐姐走走可好。”
我淡淡一笑,歪頭搖搖,然後改拉了她的手:“我天天走這兒,今兒個,我還走這兒。”
她有些求救一般地看著槿色,槿色輕輕地搖頭。
心情不好,誰也能看得出來。
大步而行,轉彎處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姐姐要等在這兒,叫我另擇路而行了。可是為什麼,我就連走路也要讓呢。
君小喬是故意的,這條路我天天都回去,天天都踩著來。
於是她就在這兒,今天會在這兒,當然還會有皇上。
我仰頭,漠視他們,淡然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君小喬卻是叫住了我:“皇後娘娘。”
“什麼事?”我極不耐煩地擦著汗。
“皇後娘娘看到皇上,怎麼不行禮呢,難道宮規沒有教你嗎?”小喬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笑意。
姐姐淡淡一笑:“君才人這不,也沒有向皇後施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