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胡子衝他吼:“庸醫。”
“天愛,看這裏不太平,跟我回番國吧,這兒離那裏倒也不是很遠了。”
瞎子都能聽得出不太平,封王作亂了。
而且也是因為離番國不太遠,所以這大胡子叔叔還是很愛他們國的,於是跑來這裏子,一個順便看看我死了沒有,第二就是來看形勢如何。
“大胡子,我想寫個信,給雲淨。”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這麼多人殺到行宮裏,你還能撿回一條命,你算是幸運的了,盛世封王作戰,你還是少加參與,瞧著人家第一個就是拿你開刀呢。”
咬咬唇,想來也是啊。
明明是平安盛世,為了爭權弄術,居然這般,權勢這東西,害人不淺啊。
邊界有人守著,不給人隨意出。
我眯起眼看著那些人,衣服色澤如此的鮮明,一眼就能看到。
他站在城牆之下,直往下看。
我認得他,李檀。
這衣服的顏色,也是那日看到鮮衣怒馬的少年吧。
如今傲然於立在牆頭之上,帶著一些悲哀,得了幾分威儀之氣。
“站住。”守門的攔住了我們。
大胡子說:“我是番國的人,正要回番國去。”
“你背上是誰?”
“我妹妹。”
“你騙誰你呢,一點也不像,你妹多胖,你們是幹什麼的?”
“……。”你有本事你懷個孩子,你生下來馬上瘦給我看看。
氣恨得我想用眼神殺死他,不過我的眼神現在不夠淩厲了。
“少主子,這裏有二個可疑的人,一個像是強盜,一個像是不正經的。”
你去死,你才不正經,你全家都不正經。
“她哪兒不正經了?”大胡子也叫了起來。
“她臉上是弄上去的黑,除非是心裏有鬼。”
“………。我樂意,不行嗎?”我忍不住了。
那抹鮮衣,開始往下移,我伏在大胡子的背上,心跳得有些急,手心也開始冒汗了。
“這是我家夫人,長得漂亮,怕人覬覦了去,就弄成這樣的,你滿意了不。”
李檀已經走到眼前了,看著我們。
我臉圓了,我身體長胖了,李檀,可是你還認得我的不。
你眼裏帶著驚喜,又害怕,你急急地掃了一圈四周的人。
“要去哪兒?”你這樣壓抑著欣喜問。
“番國。”大胡子叔叔替我答。
“我快要看不到了,我想和他回到番國,好好地讓大夫看。”我這般輕聲地說著的。
你眼裏,還是有心疼。
“放行。”你轉身,跟人大聲地說著。
“可是少主子,老主子說過,可疑的人,一個也不許放過,尤其是女的。”
李檀厲聲喝叫了起來:“放行,沒聽到我說的嗎?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出了去,我轉回頭去看他,那衣服在陽光上纏上了風,撲得像是彩蝶一樣鮮豔。
他一直站著,那抹鮮豔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看不到。
孩子送了回京城,是個男孩兒,可惜沒有親娘的親自喂養,哭得那般的厲害,他接過。
那小小的人兒,像是沒有我重量一樣,那麼的輕。
可是這個人,是她和他相愛一場,是彼此間生命的延續。
他哭,使勁地哭,像他的娘一樣,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不罷休,不喜歡讓人分心,要人全心全意地看著他。
李棲墨澀然地一笑,輕輕地抱緊。
孩子啊,他的。
他如今可也算是有做爹爹的人了,小孩兒的皮膚好嫩,手指劃過,指尖的滑嫩也令人讚歎的,輪廓還看不出像誰來著,可是脾性子,多少像她了。懷胎一定不安份吧。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產婆子伶俐地說著,一張臉笑得像什麼一樣。
他沒抬頭看,隻是低頭看著小娃娃兒,看他的眉看他沒有淚的眼,假哭,可以哭得這麼囂張,不是像你娘,像誰呢。
“皇上。”周公公輕笑:“賀喜皇上喜得皇子。”
他回過神來,逗著孩子說:“乖,別哭。”
可是不出聲還好,一出聲,這孩子越發哭得囂張,所以有些人壓根不能寵的,就和他娘一樣。
“她還好麼?”他淡淡地問著。
這孩子算是比一般的孩子要胖些了,天愛生他,一定也是受了不少的苦了吧。
產婆不知底細說:“小姐倒是挺好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也沒有看一眼,也沒有抱一抱,到底也是,要離開如果抱了,便會不舍,所以小姐一直也沒有抱過孩子,也沒有問過。”
就要斷得如此的明細嗎?就沒有半點的不舍嗎?傅天愛,當真是一隻小白眼狼,沒有心的。
他澀笑,為什麼就會愛上一個沒有心的人,後宮多少的女人,每個隻要他淡淡地一掃,便會前撲後繼地愛他,不計一切後果地愛他,為他可以甘願做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