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淚一落,忍不住叫了出聲:“棲墨。”
“母後,盛世若是沒有帝王燕之世,在位之皇上,無一能長壽,朕早看開於天命。”
“哀家寧願皇上莫去,但願求得平和。”
“朕卻不能這般畏縮著,不去吹風淋雨,不知其勁,母後,男兒也應聲在四方,西北之行必然是去的,隻是宮裏之事,還得母後多費心思,清太妃那兒得讓人看顧著了。”
太後點頭:“哀家自知這些利害的關係,可是皇上,哀家還是不讚成你出戰啊,沙場之事,詭異難測。”
“母後,朕一意孤行,無可動搖。”
出了外麵,孩子已經沒有在哭了,他看了孩子一眼,然後道:“槿色,好生照顧著歆上。”
“是,皇上,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皇子的。”
他出去,身上染上了夜的冷。
北邊的星星,閃爍非凡,他將要去那兒,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須得去。
如果有生命是注定,他逃不過此劫,他必也不會怨恨。
不過凡事,何必想得太是悲落。
李棲墨已經不再是初上帝位,什麼事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李棲墨了。
“睜開看看,能看到嗎?”大胡子叔叔期盼地說著。
我搖搖頭:“什麼也看不到。”
“怎麼辦,一個瞎子,讓我賣了你,我覺得於心不忍。”
“好哥哥,你要把我賣了嗎?我爹娘死的時候,把我交給你,把我家裏的全部財產給你,你把我爹娘的棺材本賭輸了,你把我的丫頭給賣到青樓裏去了,而今我眼睛看不到了,孩子你也搶走了,你就不要我了嗎?”
“咳咳。”大夫清著喉龍。
“她亂說的。”大胡子叫著。
“夫君,為了救你,賤妻的頭讓人打破,眼睛就這樣看不清楚了,難道一跟著你回來番國,你就想著拋棄糟糠之妻嗎?”
哈,那大夫在使勁兒地鄙視他。
我看得到的,不過我得裝看不到啊,這家夥就喜歡玩,可是你能玩得我嗎?
“你這樣,是不好的。”大夫憋出了一句話。
“可是這樣一直瞎下去,就會拖累我啊,你也知道,在你這兒都治了這麼多天了,還是看不到,藥費還這麼貴。”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大夫還尚是有正義的。
“不是。”我嗚呼地應著。
“乖,那你就留在這兒。”
大胡子笑眯眯地摸著我的頭發,樣子甚是輕鬆。
雖然是回到了番國,可也沒有去他所謂的什麼金子堆成的宮裏,他這個人打小嬌養著,越長大越是別扭越是奇怪,最後恨不得舍棄所有的一切去和乞丐一塊兒,仿若那才是滋味。
所以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
要是後宮的那幫女人們能跟他學習一下,那就安枕無憂了。
他手指忽然一揚,我眼珠子跟著一動,他就冷哼:“說,什麼時候看得見的。”
“嗬嗬,今兒個早上,不過也是精神養好了,吃了些清熱的藥,才能見一會會兒的。”
“說。”他嚴肅而又認真地對著大夫說:“她這是什麼毛病兒,是不是沒事折騰著人玩啊?能不能一下就把她治好。”
“你找了多少個大夫看她這病了?”
“不多,十幾個而已。”
“都怎麼說的呢?”
“要是都行,就不用找到你了。”
那大夫笑了:“估計你還得再找下一個,雖然現在你娘子的身體好一些,可是還是愛莫能及啊,老夫的醫術,也就是這麼一個定點了,你們有本事的,可以去宮裏,那兒估計著也能行,若是不行,還是去盛世吧,盛世的醫術是出神入化,一根針居然也能治病,太不可思議了。”
我和他麵麵相覷,還要再回盛世嗎?
如不是李檀放我們一馬,我們都逃不開的。
他認命地牽起我的手:“走吧,也該回去看看了,盛世現在亂得緊,當然是不能去的,哥帶你回家去哦,你別怕,哥不會把你欺負得太過份的。”
他總是讓我有著想踹他一腳的衝動,往日的那些苦悶,哪裏有留存,仰天長嘯啊。
番國並不若盛世的人多,可是這兒也是一個繁華之地,地多人少生活可過得美得緊,就是風俗和盛世大不同而已。
“你要是不想回去,也用勉強的,安不知你們宮裏的禦醫是不是也是飯桶,回去了也治不好我的眼睛。”
他眼裏含著笑:“天愛,我支持你這句話,希望你回去說給禦醫聽,讓他們直接失手給你配點兒毒藥吃,到是讓你又瞎又啞的。”
“滾。”怒,一腳踹過去。
他摸摸屁股:“你不能總踹這地兒,換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