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的百姓,留守的一些受傷將士,也都來了。
都穿著薄衣,可是誰不忙得滿頭大汗呢,破斧沉舟了啊。
這眼睛,可是要爭氣一點兒。
燒沙子的燒沙子,燒得紅通通的,然後用竹蔞子裝了,二個在城牆上的人一使力拉直,沙子就傾倒下去,撒在那撞城門的人身上,灼他們個哭爹叫娘的。
然後就是燒得滾開的雪,朝他們潑過去,箭如雨般來,在這裏隻能找到那些天做出來的一點點擋箭的,全用上了,不能怕,一怕就會死,全城都會被屠殺。
不管如何我們都得給熬下去,直到李棲墨帶人回來。
可是城門,似乎有些搖搖欲墜,我仰頭望天,我們必須都要更勇敢一點。
城裏還有什麼呢,大家苦思著。
我去問那些受傷的將士,還有沒有藥。
一些受傷的人,忍受不了那種痛,就會吃些藥,讓人身體麻痹一下。如果用這些藥放在箭上呢,能讓他們不動,就不動。我們都不是精兵,都沒有那個本事來個一箭致命了。
將軍大喜:“小姐,我馬上去找。”
何宛過過來找我,一臉的嚴肅:“你還是趕緊走吧,這兒我是守不住的了,你也別指望我,雖然民心一致,可是畢間不是這些精兵悍將的對手。”
我搖搖頭:“我不走。”
“再不走會死的。”
“我不怕。”
“你真可恨,那皇上呢?”
“他會來的,你放心,我們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 那啥,嗯,何宛,我們一塊兒加油,你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可以整人,整得不得了的。”
何宛有些歎息:“這個時候,你還想著整人。”
我心一喜:“對了啊,以前我們用火藥來炸過人,這一次我們用火油來,淋下去然後放火燒起來,讓他們靠近不得,也許可以加些辣椒下去,讓他們睜不開眼睛,如何攻城。”
“你的眼睛呢?”她瞪我,美麗的眼裏帶著一種軟和。
我笑笑:“我的眼睛現在算什麼,而且現在正好吹的不是北風,比較適宜,後公公,馬上,立刻,趕緊去。”
後公公讓人去,半點也不願意離開我。
我們沒有箭,突厥的箭卻如雨一般來,我們隻能避讓著,百姓們穿行其中在城牆下麵撿起箭,再給上麵守城的人用。
那些傷口都繃出血來了,可是誰又會去在乎,誰又會停下來擦一擦,一個倒下,一個又接著上去。
這是最堅固的人牆,看得我直哭。
辣椒油燒下去,一身好裝備的突厥倒是沒有什麼受損,可是帶著火的箭射下去,如此這般,熊熊的大火馬上就燒得個旺盛。
那些來不及後退的人, 呼天搶地地大哭起來。
這個時候殺我,居然是一件想哭,居然是一件高興的事。
大家越發的興奮了,軍中的糧粙都拿了出來,百姓們回家去,翻燈油,倒油罐,湊了個滿滿大桶,往城牆下麵淋下去,燒了一圈不讓他們攻城。
烏煙,席卷了整個天空。
這麼低,這麼低,低得伸手似乎可以觸摸了。
突厥的人無比暴燥,進攻的命令,響了一次又一次。
石頭堆滿了城牆外,要是讓人搬起,肯定會讓突厥的人射箭,到時才會難受。
索性讓人做了很多彈弓一樣的東西,二人一左一右一拉,將那大石頭給拉飛出去,砸在突厥前鋒的身上。
我的眼睛,有些迷糊。
原來我已經堅持這麼久了嗎?李棲墨,我還能堅持到你回來的。
下去抓把雪往頭上往頭上揉著,讓後公公趕緊去取我的藥,仰頭什麼也不說就喝了下去,止得一時的清醒,馬上又想著怎麼作戰了。
牆燒得一個燙,雲梯搭上來,上一個下馬就殺一個,以鎮定相應他們的暴燥實在太多,就把火油再弄出來,再燒得他們退三尺。粘士上麵全是密麻的箭頭,城牆下麵連孩子都在搬石頭,拿著鐮刀的,斧頭的男人都站在城牆之上,密密地圍了一圈又一圈。
必須守住,如果後退,後麵的人將會保不全。
我的眼睛,終於是看不到了,便一直問著後公公,現在怎麼樣了,現在怎麼樣了。
再輪的攻擊,何宛驚呼:“他們的戰術變了。”
“後公公,你快告訴我啊。”可把我給焦急死。
後公公也大聲地說:“用盾牌擋著,人牆一層一層地往這來。”
“我們隻有和他們拚了,上一個,讓一個死。”何宛揚起了劍。
如果讓他們攻得了這城,真的是不妙,第一會屠城,燒殺搶掠,第二讓李棲墨他們回來,豈不是還要再攻城。
我聽他說過一些東西,這外守城容易攻城難的事,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