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家的大門口,單樨看著眼前的庭院,有一瞬間的失神。
庭院不大,卻幹淨利落。
整個庭院是以淺黃色為主色調,淺黃色的柵欄內,一棟二層高的淺黃色小樓靜靜地佇立著,宛若少女。小樓的左側是個小花園,裏麵的花單樨說不出名字,因為都是些不知名的野花;花園旁是一棵一丈多高的紅海棠樹,枝條被修剪得疏密適度,整個庭院顯得輕鬆、靜謐;紅海棠樹下是一張淺黃色的正方形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本書,五六張椅子圍繞著桌子隨意擺放。小樓的右側,是個大大的秋千,單樨最是喜歡坐在那發呆。
要說這個庭院最有特色的,便是庭院裏的建築。
單樨的爺爺是個木匠,他的父親,也就是單樨的曾祖父曾經是個地主,在被打壓之前就去世了。因為是地主,口袋裏是有些錢的,又隻有爺爺一根獨苗苗,財產自然歸爺爺獨享。聽父親說,曾祖父留下的錢夠爺爺揮霍一輩子了。
爺爺也不失所望,將曾祖父的錢都花在了木頭上。這座庭院裏的小樓,秋千,桌子椅子,柵欄等隻要是可以用木頭製作的家具,便都是爺爺用花梨木親手製作的。單樨隻知道現在的花梨木一噸大約是4萬左右,至於當時是多少,建這麼一座房子又要多少噸木頭,她就不清楚了。
爺爺是個愛木成癡的人,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親手蓋一棟房子,他也確實做到了。他千裏迢迢地去了一趟緬甸,買了貨真價實的花梨木,用花梨木建造了這個整座都是淡黃色,泛著淡淡香味的小樓。可惜,剛建完不久,就去世了。
母親說爺爺是為了建這個房子來到這個世上的,單樨是同意這個說法的。印象中,爺爺每天的生活都是單調重複的,刨木,畫圖,搭建……日複一日,然而他始終都充滿著熱情,他對此有著不盡的耐心和執著。
房子建好了,使命也就完成了,爺爺他很安祥地走了,才60歲就走了,如今也過去5年了,她有些想念他了。
“肥牛妹妹,你在想什麼?”蘇墨盯著單樨沒有焦距的眼睛,濃密烏黑的長睫毛幾乎碰到了單樨的睫毛。
“蘇墨,你湊這麼近幹嘛!”回過神來的單樨發現一張特寫的臉在自己麵前,嚇了一跳,噔噔噔往後退了好幾步。
“看看我的肥牛妹妹是不是當著哥哥的麵想情郎。”蘇墨雙手環抱在胸前,左眉挑得高高地看著她。
“……”單樨懶得理他,抬腳就朝屋子走去。
被撇下的蘇墨無奈地撫額,“怎麼還是這副臭脾氣”,然後邁開長腿跟上。
其實蘇墨是知道單樨在想什麼的,當年賭氣離開家,獨自在外生活兩年,這兩年硬是沒跟父母聯係,突然回到家會感到一時的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想起兩年前她不告訴他住在哪個城市,他就一肚子火。
推開虛掩的門,單樨就看見她的母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肯定又是經濟類的報紙。在單樨眼裏,母親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
勻稱的身材,不——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偏瘦,也就是現代人追求的骨感美。一頭柔順的齊腰長發,有幾縷發絲調皮地滑落到胸前,潔白的瓜子臉,整個給人的感覺是秀氣。可她那對狹長的眼睛卻給人一種嫵媚的感覺,像是妖精,會勾人。她曾幾度想過她那木納的父親應該是被那對眼睛勾搭上的。
因為是大學的教授,又受過良好的教育,母親大概也是覺得那雙眼睛太礙事,就聽了單樨的建議買了一副平光眼鏡,借此來遮擋一下。
“母親,我回來了。”單樨大踏步走到母親身邊,俯下身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母親的臉騰地紅了,像是抹上了醉人的胭脂,煞是迷人。
“小樨,你怎麼又親我。”母親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那雙勾魂的眼險些讓單樨招架不住。
看著那母女兩人有越聊越開心的趨勢,蘇墨覺得自己會被當成空氣。於是出聲打斷:“柯姨,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人。”
母女兩人雙雙朝聲音的發源地看去,隻見蘇墨懶懶地靠在門上,一副我被遺忘了的表情。
眼看母親的臉又有紅的趨勢,單樨趕緊出聲幫忙:“蘇墨,你就不會自己進來坐啊,還要我去招待你不成。”
“妹妹你說話就不能溫柔些嗎,哥哥害怕。”蘇墨慢悠悠地走到冰箱前,開門拿了一瓶水,“學學柯姨。”
單樨翻了個白眼,“蘇墨,你別左一個哥哥,右一個妹妹的叫,我會害怕。”看著蘇墨似乎被水嗆了下,單樨冷笑,哼,她單樨最拿手的就是現學現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