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大笑,他和未名仙君手裏各執五道曆劫符,明黃色奏表上朱砂的豔紅字如血流動,這可是他與未名最重要的身家了,十道曆劫符九十重天雷劫一次性壓下來,縱然是上位王君也受不起,他就隻等著看這魔頭灰飛煙滅!
“孚荒又是誰?”圓子這才發現自己被禁錮在了祈仙台上,四麵都是金色的屏障,讓她困在裏麵,無法出去,她用力地撞著那結界,很無助,這一次沒人做她的參考,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撞碎這該死的結界!
“那可是你老祖宗,今日本君與未名仙君積功德,送你去與他團圓。”
“孚荒是我祖宗?”圓子知道自己逃不過,也就釋然了,她對生死理解太淺,根本就不知道死意味著什麼。現在的她隻是不解,一個蘿卜,一粒種子,哪來的祖宗?
“世上隻有魔族無靈力魔力無顏色,你們的法術隻隨咒術本身而定,你倒是說說,除了你是魔族,還有什麼解釋!”
清流冷笑著點燃了奏表,火光跳躍,奏表一張張焚燒殆盡,灰煙散去的一瞬間突然風雲色變,重重烏雲氣勢洶湧,在天上翻滾怒吼,如鐵軍一般壓向祈仙台。大風似乎要席卷一切,歇斯底裏地撲向圓子,似乎要剝下她三層皮才肯罷休。
“你們太無恥,居然騙人!白狐狸說的沒錯,神仙都是些爛人,爛到了骨子裏,腐臭不堪,人類都沒你們這麼無恥!”
圓子怒了,她還以為真有糖糕吃,沒想到是清流和未名兩個爛人合夥兒騙她,人類史書好說一句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她除了偷東西,還有哪裏得罪他們了,竟然要招天雷來劈死她!
“嗬嗬,蘿卜頭,你這話留著去跟孚荒說,他一定深有同感,啊哈哈哈。”
清流笑得前俯後仰,很是誇張,他衝著圓子揮揮手,“再見了,魔頭,本君還要回避,到時候說不定善心大發替你收收骨灰,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福氣,還能留下些什麼了。”
說完,清流和未名就撤了,這九天雷劫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誤傷就得不償失了,再說那魔頭連頭一重結界都破不開,想要逃出剩下的八重,那更是開玩笑!
風雷雲動,如大潮海嘯一般波瀾洶湧,電閃雷鳴,像是要撕裂人的耳膜,擊碎她的脊梁,圓子低頭,發現自己一身短褲褂,青翠欲滴的顏色在這黑雲壓頂的天氣裏顯得分外弱小。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紫屏燈已經失效,自己已經變回了最初的麵容,圓圓的臉捏起來是那麼的弱不禁風。
她放下手,抬頭看者詭異莫測的天,一種奇怪的感覺攀爬上心頭,圓子不知道該把它對應到哪一種心情裏麵,是氣自己的愚蠢,還是恨別人的欺騙?
這一刻,她領悟到了很多書中看到的道理,如白狐狸所說,弱者沒有哭的權力,又如白宵有言在先,強者不懼陰謀,最淺顯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叫賤人渣都不剩!
不管生死,她都要叫這該死的爛神仙得到報應,若得生,那她就做個惡仙,蕩平極東所有不服從的仙府,若得死,那她就去找孚荒,做個魔頭,顛覆這該死的神權!
圓子抬頭直麵天上將至的雷劫,人生還沒開始,書房裏的書還有大半沒有念完,她不會消失,圓子神色堅定,眉宇間多了幾分淩厲,不畏不懼,絲毫不為周邊五光十色的惡鬼迷離景色所迷惑,她的黑色的瞳仁隻有殺意,沒有仁慈。
第一重雷劫落下,圓子直直的站著,紋絲不動,九道天雷竟然是一起劈下,正在不遠處觀望的未名都覺得訝異了。
“一起落下?難道是我們用的符太多?”未名握著折扇的手緊了緊,他從未聽說過雷劫會一起落下,天條定法,每一重天雷劫九道,道道間隔的時間皆有定數,如此異象到底是福是禍啊。
說話間,第二重雷劫雷霆萬鈞以撼動天地的聲勢落下,圓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竟然一點事都沒有!第一重雷劫隻在眨眼之間,對她來說,卻是幾百年之久,從生到死,從句芒大殿神識感知到今日靈慧之心開啟,在第二重雷劫落下的那一刻,她輕輕勾勒了笑意,囂張無比,冷酷越發。
在激烈的雷電之間,她神色自如,倏然間又換回了男裝,淺金色的長袍飄揚,他鳳眸淺眯,俊逸瀟灑,傲慢囂張之氣比雷劫更甚!
“撓癢癢一般,真是無用之劫,若有本事就一起來,婆婆媽媽如老嫗一般,爺不喜歡。”
圓子嘲諷的話音剛落,天地就為她的挑釁而暴怒,剩下的八重雷劫竟然齊齊落下!震動天地,曠史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