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元博的到來,最初幾天,可讓囂遙府好一頓折騰,眾仙妖流下的委屈淚水,都能填平囂遙府門前偌大的無名湖泊了,白宵戲言,可稱之為淚湖,可沒想到這個說法招來了陌利激烈的反對,白宵本人更是被陌利疾言厲色罵了一頓,說是大凶之名,太不吉利。
白宵不服氣,還覺得自己的創造頗有意境,他幹脆和陌利杠上了,把幾天而來的憋悶都發泄在無辜的陌利身上,而陌利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風,居然沒把白宵打個半死,反而一臉沉重,成了搖頭先生。
“淚湖,呸,什麼爛名字,這一次,我頂陌利!”白狐狸頭也不抬地鼓搗著他的衣服,一針一線補得熟稔,看得眾人大跌眼鏡。
“為什麼不吉利,哪裏不吉利!”
白宵氣鼓鼓地瞪著小眼睛,覺得簡直無理,難道是他平時嘴巴太壞,以至於陌利次次都要慣性地反對自己,這就是強盜邏輯,他壞歸壞,嘴巴不留德也沒錯,可這是自家門口的大湖,他有什麼理由還敗壞一番!真是冤枉死了。
“哎,你們哪裏知道,淚湖——”
“淚湖,我倒是知道些典故呢。”
陌利剛剛想說其中原委,卻不料,被突然造訪的元博打斷了。
“什麼什麼?”白宵一聽有典故,就比誰都積極起來了。
元博瞄了陌利一眼,似笑非笑地把玩著他那玉骨扇子,頭一次跟眾人搭話,意外地說了很多,似乎是對淚湖有格外的執著。
“淚湖,原名沉淵湖,是上界聯通苦冥沉淵的唯一正經通道。七萬年前,月神常曦之女愛曦因謀刺天女被罰,可誰知她驕縱無禮,竟然對天君破口大罵,天君震怒,判她永滅之刑,她臨死之前以血淚為詛咒,以致沉淵湖消失不見,導致天君與天女再也尋不回兒子。此後,人們便把消失的沉淵湖稱之為淚湖,乃極端詛咒之意,確實不吉利。”
陌利瞥了元博一眼,依舊提不起什麼好感來,作為曾經卷入這件事的路人,他實在是太清楚當年內情了,可他不想說什麼,過去太久了,若不是諸神大戰時,英招天君譏諷月神,再提愛曦之死,所有人都要忘了,當初還有那樣一位死得難堪的神女。
“我聽說過這個女人,典型自不量力的插足者,被她娘慣壞了,以為天底下的人都該讓著她一般,天君天女的愛情不容易,先有十七萬年前征伐魔族導致的誤會,天女隕落,天君遍尋六界三千年終於將天女元神聚攏,冰釋前嫌有情人終於彼此相守。這愛曦神女不自重,老想著破壞人家感情,若不是天君及早發現,天女恐怕早就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給害死了。”
溯月這故事聽得眾人唏噓不已,暴脾氣的白狐狸捏著針線一紮,把衣服扔在一邊,比故事中的天君主人公還要憤怒,可他的關注點卻並不在誰陷害誰上。
“都特麼一堆爛神仙,就不如我家圓哥幹翻他們,省得他們搞這麼多事端出來,三百年前諸神之戰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那個啥啥神女的死麼,幾句口角就弄成一場大戰,算起來都是七萬年前的事兒了,還計較個不停,害得死傷無數,真是虛偽。”
聽了白狐狸這麼說,元博挑眉,笑得不懷好意,幽幽地說,“你家圓哥就是爛神仙所生,她可是東君子嗣,眾所周知,東君和月神常曦可是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這又怎麼算?”
此言不虛,圓子畫出了十二芒光明星大陣,縱然她自己不承認,可世界上除了東君本人和東君血脈,誰還能召喚出這被天地刻在骨血裏的徽標呢?他們家圓哥確實是東君神子,不是魔君,同樣屬於白狐狸口中的爛神仙一流。
就在大家以為白狐狸要被這一句話噎住,無言以對的時候,白狐狸一雙圓溜溜的藍眼睛精光畢現,變化出光幕認真地分析起來,他大手一指,思路居然比誰都清晰,或者說,比誰都會給自己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