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帶來了風的味道,涼涼的,有清新的感覺,滿滿地都是生命的氣息。
圓子低頭,這黑獄裏,沒有鮮活的生氣,隻有一堆閑得發慌的神,每天重複著最無用的修煉,重複著男人們苦中作樂的無奈把戲。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元博真生氣,不像是那個溫文爾雅又單純的笨龍,他怒發衝冠,踢碎了門扉,遠離她而去。
“自由呢,擁有自由很重要吧……”圓子低眸,她不懂別人的自由是什麼,但……
元博是她生命裏第一等大事!
於是,圓子毫不猶豫地撲向了柵欄口,吵著喊人。
“大伯,爹爹,圓子知道錯了,圓子要求見墨菲天君認罪!”圓子頗為虔誠地喊著,似乎她真要認錯了。
呸,她才沒錯,要不是為了元博,打死她,她都不會跟一個變態低頭的,圓子在心裏憤恨地想著,可是一想到元博負氣而去的落寞身影,圓子的一顆心就瞬間沒了脾氣。
都怪她太橫太壞,她自己倒是不怕死沒事兒,反倒是每次都連累許多人,連累爹,連累白狐狸和溯月,現在又連累了元博。
越想圓子就覺得自己無可救藥的壞,她拍打著柵欄,叫得更加賣力了,“大伯——爹爹——你們在嗎,圓子真的知道錯了,圓子去給墨菲天君認罪!”
北君一直站在柵欄邊兒上,他盯著雪地裏黑漆漆的窟窿,轉頭看向自己那個更加冰冷的弟弟,搖了搖頭,“女兒養大就是這樣,她眼裏就剩下那個來路不明的金龍,你說她怎麼會聽勸呢。”
不僅不會聽勸,恐怕還會把他們的煞費苦心當成是狼心狗肺,躲得他們這些個“壞親戚”遠遠的呢。
“我不知道金龍元博到底是誰,可是他既然能視我們如無物,神力非凡,你覺得還能有誰呢。”
東君此刻也是一身白衣,比他的大哥還要冷酷的白衣,那是一身純白無暇的甲胄,就連歲月的痕跡不曾在這沾滿過血腥的衣服上留下什麼,這戰袍比時間更加殘酷。
他穿了征魔時代的戰袍,縱然戰神殿不複往昔榮光,哪怕與全世界為敵,在這一刻,他也要護著自己的女兒,護著自己辛苦養護四萬七千年才得來的女兒。
從上天入地,遍尋精氣開始,他花了失去她之後所有時間來養護,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離開自己和常曦了。
“終究是昊止天君和墨菲天君,他們已經徹底盲目了,時時刻刻要犧牲別人,成全自己的愧疚。”東君眸中輕笑,轉身走向了雪原的另一端,“我們戰神殿該集結了呢,此一戰終究是要來的。”
北君看著自己的弟弟大踏步走進了雪獄,那座封印了一萬戰神的牢獄裏,又將發生多少事,他心裏沒有底,但更沒有底的,卻是對未來的失望。
他手裏握著長槍,紅色的梅花銀穗在寒風中搖曳,作為司法天神的北君,也轉身走向雪獄,他曾經何嚐不是戰神一員呢,這刻在骨血裏的激昂,是時間無法抹去的。
四境主神,皆戰皆鎮,他們四兄弟原本就是純道戰神,秉承天命,如今,他們將為天命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