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子訝然,在上界或許真的是河清海晏久了,現在來到苦冥沉淵,處處都是邪佞的事情,她剛剛還覺得這櫻花碰撞的歌聲比天界好聽,誰知卻是哀歌!
白狐狸也發現了花瓣異常,他走上前察看,眉頭皺得很深,這困生魂的東西他在冥界見得多了,從彼岸花到苦睡蓮,都是些絕美淒豔的花朵,誘惑人心。
可是,它們都是以絕望的生魂為食,是會真的吃掉的,眼前這些櫻花樹卻並不曾吃掉生魂,而是全部將其困在其中,難道,它是以某種特定的東西為食物麼?
“圓哥,六界六族各有定數,我們別管了。”
不管是何種狀況,都是這些生魂的定數,若非貪嗔癡,又豈會被困?說到底是活該,管他們作甚。
圓子也覺得白狐狸說的對,她也知道這些被困的生魂和亡靈不同,亡靈是戰爭之殤所致,是無辜之魂,而生魂被困某種程度上是自己作死,她不愛管想死的人。
她唯一好奇的就是:這櫻花樹到底是何物?花瓣如冰片,小小一片囚困生魂一個,一棵樹上,可就是十幾萬,如此吞吐量,恐怕就連冥界的千子王蓮花也要遜色。但是詭異的是,這種植物在書上竟從無記載。
“白狐狸,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東西困得生魂不少,卻不見悲傷,莫說世間聞所未聞,就連住在這兒十七萬年的孚荒也不知道,太超乎常理了。”
被圓子提醒了之後,白狐狸也發現了不對勁,“說起來,這櫻花是個死物啊,沒道理啊!”
他指著櫻花樹的樹根讓圓子看,冥火照耀之下,樹根顯出了枯萎腐朽的原形,根本不可能養活樹木。而冥界裏噬魂的花花草草可都是活生生的,眼前這櫻花樹分明早已死了,根都枯萎了。
圓子看罷,心裏更添一份疑惑,她後退幾步,正欲拔劍砍幾刀試試是個什麼情況,誰料就在她拔劍的那一刻,櫻花樹卻垂下了枝條,就好像難過了一樣,不僅如此,那樹還扭了起來,就像是姑娘們在撒嬌小啼一樣。
這情景詭異,把白狐狸的身上的毛都活生生膈應地豎了起來,他見過做壞事裝可憐的,但還沒見過如此會賣萌的噬魂櫻花呢……
白狐狸炸毛變成了一個大毛團子,圓子更是雞皮疙瘩一身,刷拉拉地直往下掉。一個頂著滿腦袋怨靈的死櫻花樹在撒嬌?!怎麼想都不是滋味,怪異的很。
被惡心到了圓子打了個寒顫,“你會說話嗎?”
櫻花樹一愣,不動了,卻沒有開口,開始裝死,圓子見狀,也不同它廢話,徑直提著劍上前,作勢要狠狠地砍下,“你不說,本君就砍到你說為止!”
“哎呀,要死了要死了,別砍別砍!”櫻花樹尖叫起來,一身花枝抖動得亂顫,粉色的花瓣刹那間變白,看起來真是“花容失色”。
“說,你困這麼多生魂幹嘛,這麼大片林子,都是你在操控嗎?”
櫻花樹點了點,算是默認,它似乎在偷瞄圓子的利刃,算計著會不會真的砍下,圓子見它滑頭滑腦不肯說實話,火大,尖刀刺進了樹皮,邪笑著問,“敢跟我耍滑頭,你果真是要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