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圓子複習完自己的基礎功課,兩個人才又磕磕碰碰地從真魂結界裏出來,百裏成藍在路上無意回頭一瞥,卻見一個藍衣裳的人站在咩咩小妹坐過的地方,抬頭看著那個已然破碎的球兒。
“逍遙,你真魂結界裏怎麼還有人在?”
他拉了拉圓子,叫她回頭看,若是生人,那就糟透了,真魂境界多麼重要,怎麼會有別人出現呢,別是因為沒設結界,被壞人乘虛而入了吧。
圓子聽了,也很奇怪,她回頭去看,卻什麼都沒看見,圓子一想,八成是那個別扭的真魂跑出來了,剛剛她在的時候那廝躲著不來,現在自己要走了,她卻跑出來了,真是無力吐槽。
“別管她,那是我的真魂化身,性子別扭著呢,你再盯著看她,她說不定攆上來揍你。”
“哎呀,那不就是你本人麼,怎得還有兩個……”
兩個人都沒有多想,一前一後回去了。瀾泗看著圓子離去的身影,眉心擰起,他伸手接住了尚且在半空中飛舞的光蝶,而後重重捏碎。
“覆,你不該出現的。”
瀾泗眉眼間冷得厲害,仿佛結霜般冰寒,微微上挑的瑞鳳眼不經意間透著無奈,似嗔怒又恍若寵溺。他寬衣廣袖,負手而立,一言不發地站著,藍色的衣服上繡著重重波濤紋,襯得他尊貴非凡,俊立出塵。
瀾泗高挺的鼻子上不知何時落下了一隻蝴蝶,那蝴蝶好生調皮,振翅惹得瀾泗一陣發癢輕笑。刹那間,罩在他身上的冰寒褪去,他微微一笑,伸手拈去那頑劣的蝴蝶,動作比春風更勝一份輕柔,比暖陽更多一份關愛。
一個男子生成如此溫柔模樣,縱然是微怒,世人也會心醉。
他出塵尊貴,唯獨在白色內服領口上繡了一隻與其格格不入的紅色圓蘿卜,顯得有些癡傻。
“瞧瞧,回來隻有死呢,真是不長記性……”
瀾泗帶著好心情轉身離去,在他停留過的地方,赫然是血紅一片,圓子心心念念的別扭真魂,此刻瞪大了眼睛躺在血泊裏,她臉色煞白,驚恐的大眼睛裏滿是難以置信,紅唇失色,微微張著,似乎是要說什麼。
但是,她已經來不及說出口了,圓子的真魂死了,她引以為傲的光劍貫穿了自己的胸口,將她死死地釘在了地上,真魂的右手裏還有一截兒沒有抽完的煙,紅色的火星一明一滅間,
將生命燃成了灰燼。
血彙聚成了深深的安詳顏色,在靜默中帶走了她所有生的希望。
強大的神祗要毀滅什麼,從來沒人可以阻擋。
回到現實裏的圓子和百裏成藍約定好第二天一早見麵,就趕緊回去看望陳珠珠如何了,畢竟人是她帶出來的,她有義務負責到底。
她走到陳珠珠房門口,卻聽見裏麵似乎在吵架,不過受委屈的似乎是陳飛離,圓子從門縫兒裏瞧了一眼,卻看見了一個很意外的情形:不可一世的陳飛離跪在地上,抱著珠珠的大腿在訴衷腸……
見此,圓子不禁勾起了唇角,看來這兩個人並非水火不容,原是有誤會在其中的。也對了,一個飛黃騰達驕傲一世,一個感覺被欺辱不肯原諒,兩個牛抵牛,活該造成如今局麵。
過了會兒,陳珠珠不哭了,圓子正要推門去勸說,卻不料陳飛離抱著陳珠珠吻了上去,一開始珠珠還在掙紮,但是漸漸地,令人麵紅耳熱的聲音就越來越大了,兩個人滾到了床上,圓子見狀趕緊扭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她捂著耳朵遠遠地躲開了,這男人和女人的感情真是奇妙,陳珠珠都被害成那個樣子了,隻要被陳飛離抱著哀求一陣兒,認個錯,再許些虛無的承諾,那蠢女人不僅全信了不說,還允許陳飛離碰她……
圓子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抱著雙臂打了個哆嗦,隻覺得肉麻的要命,若換成是她,要是誰敢這麼對待她,將她的真心實意踐踏——想到這裏,圓子眯了眼,冷冷一笑,若遇上這樣的情形,殺人倒是談不上,但她絕不會再靠近那人半步。
說起了被辜負,圓子就不由地想到了瀾泗,那場愛情終究是沒有結果的單相思,她愛他,可是他卻不知道愛著誰。圓子歎了口氣,回屋子去找白狐狸和蝦皮說話,一起計劃下一步做些什麼。
“圓哥,你是說那個百裏成藍能幫你弄到更方便的身份?”白狐狸換回了人形,高大壯碩,十分駭人,他比從前瘦了不少,但仍舊是超越魁梧的存在,現在說話,肚子上的肉肉就跟著他的呼吸一顫一顫得上下搖晃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