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陷入了混亂,天神見無法對付焚君仙人,就轉而去全力攻打蠻荒修羅,但是,每當他們傷了蠻荒修羅,它的血淚落入大地,就刹那間變出更多的蠻荒修羅,無論如何都殺不幹淨!
三位大神不動,雙方人馬“表麵上”也不動,但是私下裏已經是勢同水火,打的不可開交了。開元天宮和萬世天宮對峙而立,神鳥神獸奔走忙碌,載來了一個又一個神君仙女,雙方都是滿殿神臣仙將,氣氛陡然間就緊張起來。
神的意誌和能力都很微妙,尤其是圓子這種“孩子氣”的神。原本並立而列的兩座天宮,現在看對方,就是在對麵咫尺之內。可實際上什麼都沒有改變,桃花源和天柱山依舊離得很遠,並列在“大天”之上,互不相幹。
昊止見狀隻能歎氣,他真是拿她沒辦法,之所以會出現如此奇景,想來是圓子又調皮了,起了壞心眼兒,打定主意要看他焦頭爛額的樣子。
他心緒繚亂,因為之前和瀾泗看過多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自己便更加夜不能寐,隻能靠冥想打發寂寥的夜。其實,他那天用了畢生的勇氣,才肯將自己的愚蠢給瀾泗看,隻不過他的勇氣還是差了一些——公私分明著呢,事關公事的他給瀾泗看了,關於他真正的秘密,還是藏著。
給瀾泗看那些記憶,目的是為了告訴那個鐵腦子諸神之戰真正的起因,省得那呆子再莽撞,無端地去激怒圓子。昊止想起來,就覺得瀾泗真是做了太多拖後腿的事情,若再不講清楚,那廝肯定還要去冤枉圓子。圓子最見不得別人賴她,肯定是怒火中燒,連帶著他自己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從公事論,是他激怒了圓子,諸神戰爭並非圓子的錯,這件事已經有了論斷。從私事論,他還有一件不能啟齒的事情,那也是讓他輾轉煎熬的原因——賜予靈羅的神恩。
若不是他豬油蒙了心,許下隻要跟靈羅生生世世的混賬神恩,圓子與他又怎麼會三生離散……
一想到這些,昊止的心髒就窒息地難受,他強撐著精神,深呼吸,努力想要平息自己的悲傷,不想在諸神麵前落淚失態。
不多會兒,瀾泗也趕來了,他看著矗立在萬世天宮對麵的開元天宮,轉頭又見昊止捂著胸口痛不欲生的模樣,真是無奈又頭疼。
“她——這是要整我們?看我們出醜?!”
瀾泗啞然,他很難理解圓子的腦回路,有些時候,圓子的所作所為真是能氣死他,氣得他心肺發顫,肝膽碎裂。比如眼下這種狀況,真是教人欲哭無淚。
下界,蠻荒修羅正在到處征戰破壞,糾集覆神的一幹信徒如火如荼地攻打天庭。諸神暫時還能抵擋,可偏偏遇到了一個焚君仙人,大戰之時,他在亂軍中到處問別人是否信仰覆神,若答是,便放過,若答不是,便在頃刻間被焚君仙人的紅蓮業火焚燒為灰燼。
春神東君最是樂見天庭遭殃的,他站在天上,見焚君仙人問得簡單,便出言提醒道:“焚君仙人,你該知道一點:恐嚇之下多可改口。所謂言行一致,想要辨別是否覆神信徒,不僅僅要問,還要看對方裝束啊。”
焚君仙人聽了之後恍然大悟,是啊,帶著瀾泗水印的人又怎可能是覆神信徒,明顯是騙他的!於是,他隨手一揮,眼前撒謊的諸位倒黴鬼就在轉瞬間化為了灰煙。
見此,春神東君沉聲笑了出來,他抬頭,看向遠處的天柱山,那個瓷白色的地方,馬上就要被染紅了,諸神之戰暫時不會上演,那就讓彼方的諸位天神,去麵對一個殺不死的蠻荒修羅吧。
大餐之前,總得有點歌舞助興不是麼?
他大笑而去,開元天宮裏的眾神看著下界的戰況,都暗自得意。玄狐華成帝君摩拳擦掌,恨不得親上前線,將那些該死的叛神者一一捏死,就像是捏死菜青蟲一樣,啪嘰一聲,肉汁飛濺,變得稀巴爛。
他利牙猙獰,額頭青筋暴跳,比在戰場的修羅們還要激動。覆息和白狐狸麵麵相覷,哦,他們都快忘了,玄狐華成帝君也是個大大的覆神腦殘粉呢,和焚君仙人不相上下。為了覆神,甚至不惜誹謗兩位天君,犯下最丟臉的罪過,這等精神,也實在是可怕。
覆息總算見識了覆神那些千奇百怪的信徒們,真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英武正義如冬神,春神;守序邪惡如修羅溯月和屍鬼陌利;腦殘諸如玄狐華成帝君,偏執狂又有焚君仙人,當真是叫人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