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圓子垂頭喪氣的,無盡海神沉沉地笑了,他不愛開口,但是今日念故事,開導覆神,真是廢了許多唇舌呢。覆神是混沌的二分之一,若不能讓她回歸文明秩序,那麼混沌毀滅的悲劇會再一次上演。
“無盡之海是混沌毀滅時幸存的世界文明,當文明被創造,它就是混沌意願的一部分。所謂混沌毀滅,無非是秩序毀滅,然後重頭開始,所以文明本身並不會毀滅,它就像是五元素,一直存在。”
他要做的,就是告訴她,文明並非誰獨獨創造,而是和自然之法一樣,是混沌的意誌。
“海底沉睡著的,是你無法想象的財富和智慧,自然和文明,各占據了混沌的一半,以後不要再欺負別人了。”說著,無盡海神打開了籠子,將圓子放了出來,得到了自由,圓子迫不及待地往外跑,跑到門口,她卻突然回頭。
“你到底是誰。”
“我曾經,叫做昊止,也叫做瀾泗,是你的另外一半——混沌的另外一半。”
她是女性之力守護自然之法,他是男性之力守護文明之法。
事實驚人,圓子呆在了門口,她突然想起了在自己殿內的那一根蘿卜纓,而無盡海神說的故事裏,那個圓子也曾做過蘿卜,還拔了一根蘿卜纓賠償了溯月……
“為什麼你還會在,你不應該再變成昊止和瀾泗麼。”
“我是失衡的存在,失去了另外一半,永失所愛,孤苦伶仃。當混沌再平衡的時候,就像是被排斥的異物一樣,將我和無盡之海一起摒棄在此,故意無視,仿佛我們不曾存在。它拋棄了我,就像是我拋棄了它一樣。”
這大段大段的話,太像是說教了,圓子皺眉,心裏並不願意聽——她不怕一個惜字如金的人突然囉嗦,而是這種不愛說話的人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很可能就收不住。
因為他們寂寞了太久,找到宣泄口之後,會如山洪暴雨一般,滔滔不絕。
而她討厭滔滔不絕地說教,尤其是一個前代大相神來旁敲側擊她,提醒她失衡是多麼的危險。圓子很想說‘你沒看到老娘要去找死耗子麼,沒看到老娘這麼努力維持平衡麼!’
論起來,她反而是混沌最大的守護者,打心底裏守護著混沌的秩序和平衡,根本不像是昊止瀾泗,總是犯下大錯,將秩序毀得一塌糊塗。
她雖然不好,小錯不斷,但大錯絕對不犯。可是另外兩位渣渣就不厚道了,平時一絲不苟,一丁點兒小錯都不容許犯,一到了大是大非上,他們總是站錯邊,一犯錯就是很勁爆的。
“正如你所說,上一代混沌是被你拋棄毀掉的,而不是圓子,所以,你該說教的對象不應該是我覆神。”圓子不信,她覺得自己不會是毀掉混沌的那個人,說起來,怎麼看都是兩個渣渣比較能幹出這等事情吧,憑什麼老把屎盆子往她腦袋上扣?就因為她時常犯錯麼,這樣的理由真是太牽強了。
“可是,上一代的圓子拿到的是守護之力,毀滅之力是昊止拿到的,創造是瀾泗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