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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是一座破舊的三層小樓,孤單的顫立在胡同的盡頭。年代的久遠,已經淡出人們的視線,與這繁華的都市格格不入。
我猶豫了一下,便扶著他向二樓走去,隨著我們的腳步聲,木製的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雨水打在磚牆上,泛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我再一次看見他緊皺的眉頭,但這一次,我選擇忽略。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很知足。
進門,把他扶到沙發上,我便進屋換衣服。換下的衣服上沾滿了血漬,看來是不能穿了。換上幹淨的家居服,我該看看這個麻煩怎麼樣了。
推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像死人一樣的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不會是暈死過去了吧!
看到那沾滿血水的沙發,我確定,我不隻是帶回一個麻煩,還是一個討厭的麻煩。
拿過藥箱,我開始替他上藥。剛抬起他的胳膊,他就醒了。還是那雙玩味的眼神,帶著些許的疑惑,打量著我。原來是裝死。
手臂上有兩處刀傷,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我還算認真的清洗著傷口,上藥,包紮,忽略著斜上方的目光。
忽然想到什麼,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在他身上尋找。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有一處槍傷。我並不知道如何處理槍傷,但總要先取出子彈吧!
已讓血水染遍的上衣,根本無法看出哪裏受傷。怕動到傷口,我用剪刀把他的上衣一點點剪開,終於在小腹處看到一條細長的傷口,但又好像不是槍傷,下意識的看向他。
“隻是被子彈擦傷而已!”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的沙啞。
我有些詫異,但很快就笑了,繼續為他處理傷口,但手上的力度加大了。算是報複吧!
看著他緊皺眉頭,強忍的樣子,我總算找到些平衡。
“為什麼救我?”他再次說話,卻讓我微微一愣。
為什麼?我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憐?不可能,如果我還有那個心的話,我就不會看見那些災情,而無動於衷了。同情?那和可憐又有什麼區別呢。我隻能說那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那可能就是刺激吧!
但這我是不會告訴他的,我選擇沉默。
“你叫什麼?”還是低沉的聲音,但透著一股霸氣,讓人無法拒絕。
我沒有回答,而是抬眼看他,算是一種尊重吧。我們再一次對視,他的眼神很複雜,有疑惑,有欣賞,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但我確信,他從我的眼中什麼也看不到,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名字,我並不習慣告訴一個陌生人,也沒有必要。收留他,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並不想再給自己找什麼麻煩了。
“你的眼睛很美!”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有些調侃的味道。也許是傷口不疼了,有了閑聊的力氣。
但我並沒有力氣再和他閑聊,我累壞了。一天的工作,再加上他的折騰,我現在隻想睡覺。
起身,我準備回房。
“為什麼不說話?”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拽住我的手臂,阻止了我的前行。我試圖甩開,但失敗了。
他起身,擋住我的去路,手臂的力道加重了。我皺眉,真懷疑他先前的虛弱是裝出來的,傷成這樣,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抬頭,把所有的不滿寫在臉上。才發現他好高,我隻到他肩膀,在氣勢上我已經輸了。
“難道是啞巴?”他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天賦,表情有些了然。
啞巴?也虧他能想出來,但現在的我,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這次我很輕鬆的掙脫了他的手臂,繞道回到了臥室。
我把房門關緊,破舊的小門已經無法上鎖,我想過用不用搬東西擋一下,畢竟外屋還有一個男人。
但很快,我就好笑的否決了,是因為他受傷,還是信任,那就不得而知了!
生活還在繼續,一切都沒有改變,起碼在當時,我是這樣認為的。
疲憊的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