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羅依然的手機一直關機。

互聯網傳播八卦的速度無人能及,羅依然的真名已經人肉出來。“北大二奶門”的最新進展是:羅小三曾是女同性戀,在北京某高校和她的女友共處一室長達兩個月。

周圍的同學紛紛對我投來同情的目光,輿論普遍認為在這件事情中,我和那個有婦之夫的老婆是最大的受害者。

這件事引起了教育界、娛樂界、經濟界以及草根階級的軒然大/波。

我收到了一些騷擾短信,除了賣房放貸催話費,還有一條說:我也是女同,要不要見麵聊一聊。

我隻知道羅依然搬到了華清嘉園,但她住幾棟幾樓,我沒去過,所以這個少女人間蒸發了。

我召集了周子良和林佑在麥當勞開座談會,就羅依然下落不明一事展開探討。

林佑喝了口咖啡,坦然地說:“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我吃了個漢堡,憂心地說:“我聯係不上她。”

周子良低頭思考了很久,給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意見:“我們報警吧。”

報警之前,我想到了一個重要線索,撥了個電話到羅依然家裏。

她媽媽接了電話:“是張揚啊,你和依然從新加坡回來了?”

我說:“啊?”

她媽媽說:“依然說要出國半個月呢,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在國外玩得怎麼樣?”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羅阿姨繼續說:“張揚,這次真要謝謝你。聽依然說,是你找了個好工作,所以請她去新加坡玩。你們這倆孩子從小關係就好,依然有你這樣的朋友在身邊,我就放心了。”

我說:“啊?”

羅阿姨說:“張揚,你讓羅依然聽下電話。”

我說:“阿姨,事情是這樣的。我忘帶護照所以回國取了。羅依然還在新加坡,等她回來我讓她給你打電話。現在飛機要飛了,我得掛了,阿姨再見。”

羅阿姨最後說了一句:“怎麼這麼冒失,叫個快遞把護照給你送過去嘛。路上當心點兒啊。”

掛了電話,我決定這輩子再不插手羅依然如此靠譜的人生。

周子良關切地問:“她和誰去的新加坡?”

我說:“據她媽說,是和我。”

他略一思索:“這件事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先是她搬出宿舍,再來網上莫明其妙有人黑她,現在她又出國了。羅依然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我瞥了一眼林佑,他神色很泰然,讓我更加覺得他和羅依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這個秘密是什麼,我實在不想知道。我這個人心理素質不太好,如果有誰當麵和我說是林佑先和羅依然有一腿,然後又甩了她,她傷心之下出國療傷;我可能會拿塊磚頭拍死他。

這件事在我離開北京之前也沒有蓋棺定論。

周子良憑空得出了很多猜想,比如羅依然在國外被人打劫回不來了、羅依然根本沒有出國她隻是在躲他、羅依然結婚了等等等等。聽說有個很有名的數學難題叫“哥德巴赫猜想”,周子良的想象力這麼豐富,完全可以和哥德巴赫結拜。

去上海的前一天,林佑請我在一家川菜館吃飯。

林佑穿了件銀灰的襯衫,撐著額頭看我。燈光打在他肩上,或明或暗,很好看。

我被分離的憂傷情懷擊中大腦,所以點了一壺價值189的大紅袍。

在發現這個大紅袍比3.5塊一瓶的□□紅茶難喝之後,我更加憂傷,沒有頂住就直接問林佑:“你和羅依然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