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是第五日了。
琉璃沒有再多問若離什麼，也沒有同若離多說話，最後索性閉眼養神。
若離每日都早早地起床，召喚出火光融冰，後半日不是同夕顏出門，便是陪夕顏在側廳裏寫字，他的字原本寫得並不怎麼樣，如今倒是被夕顏教出了一手好字。
夕顏對琉璃很是尊重，卻也沒有主動來同她說些什麼。
琉璃幾乎一整天都閉著眼睛，隻有每天午後若離端著香噴噴熱湯經過的時候，她才會懶懶地睜眼，看他一眼。
而若離總是沒有看到她睜眼，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端著湯盅經過。
現在已經不會每天都給夕顏熬魚尾巴湯了，倒是保留了每日替她熬湯的習慣。
第五日，若離說他先把湯熬了再過來，這會是最後一次融冰了。
琉璃隻逼著眼睛安安靜靜地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第五日，昊天還沒有出現。
那家夥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突然，琉璃雙眸猛地睜開，沒了以往那般懶散。
片刻而已，若離便從前方而來，小心翼翼地端著一鍋熱呼呼的魚湯，琉璃隻有嗅的，就可以嗅出這魚是寒潭裏的魚兒，而且不僅僅是尾巴，而是魚頭。
這家夥居然會頓魚頭湯了。
若離一如既往地低著頭，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熱湯中，從琉璃身旁走過。
“若離，等等。”突然，琉璃開了口。
若離一怔，隨即止步，抬頭，笑著道：“萱妃娘娘，你又睡醒了啊，我把這湯給夕顏送過去，馬上回來。”
說罷，也不等琉璃開口，便又要走。
“回來，我有事情問你！”琉璃驟然大聲。
若離笑著，走了過來，道：“萱妃娘娘，什麼事情這麼急？”
“為什麼燉了魚頭湯，不燉魚尾巴湯呢？”琉璃認真問道。
“因為是燉給夕顏郡主喝的，不是燉給你喝的嘛。”若離笑著說道，如此幹淨而純粹的笑容，這是再怎麼假裝都假裝不出來的笑容。
“哦。”琉璃淡淡應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萱妃娘娘，你等等，我馬上回來。”若離笑著，轉身快步離去。
這時候，琉璃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叫了，整整五日了，滴水未進。
隻是，她已經沒有心思在去主意到饑餓感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頭酸酸的。
原來，過去的一切，若離都記得的，她在晴閣住的那一段時間，他都記得的。
包括，她喜歡的魚尾巴湯。
隻是，記得又如何，他什麼感覺都沒有，如此的殘忍。
很快，若離便回來了，搬了椅子來，雙手召喚出了耀眼的火光，急速朝琉璃纏繞而去。
凝結在琉璃身上的玄冰已經非常薄了，仿佛一敲擊就會碎掉一般。
琉璃還是閉著眼睛，沒有多少反應。
而溫暖的感覺卻越來越近，不再似先前隔著一道玄冰了，這感覺越近，就越熟悉。
漸漸地，仿佛是冰裂的聲音傳了出來，琉璃隻覺得身上有支離破碎的感覺，而那溫暖一下子竄到了身上來，真真切切的纏繞著她，溫暖得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