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妹妹一定還有救,隨即起身找來筆墨紙硯,開始寫信給薑子謀。
而事出有因,待收到回信時,已是六天後,薑子謀並非故意拖延,隻是沒有把握不敢輕易將配置的藥方拿出手,如今也無其它辦法,隻好大膽一試了。
信中交代了要抓的藥需分幾次服用,而至於最後效果,他已在信中明確指到,成功的可能性並不大。
對此,南璞玥心下一涼,緊緊地揪起信紙的一角,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但想到事已至此,也隻能聽天由命、盡力而為了。
按照信中所寫,他將取藥、熬藥等細節過程全部一一吩咐了下去,而他,也無時無刻不在心裏祈禱著上蒼,若能出現奇跡,自己折壽又如何?
這邊,南璞瑾整日躺在榻上,幾次昏睡幾次清醒,而病魔就好像故意與她開玩笑似的,每折磨一次,就讓她更加憔悴幾分。
這對於南璞玥來說,顯然是一種絞心的酷刑,每當他眼睜睜的看著妹妹病痛發作自己卻束手無策時,他就恨不得讓自己來承擔這所有的痛苦,可惜事與願違,該承受的還是要承受,這是誰想逃也逃不掉的,更不是誰一句話說轉就能轉的。
兩日後,眼見妹妹喝了兩次藥後,其身體還是無明顯起色,南璞玥就有些許抓狂了。深深的無奈感,沉痛又無處發泄的怨火日漸增長,讓他整日寢食難安。
當第三天婢女再次端來藥碗時,南璞瑾虛弱的躺在榻上別開頭,說什麼也不喝了。
正站在一邊擔憂督藥的南璞玥,見狀又怒又急,於是走上前努力平定下心來哄她道:“瑾兒乖,再喝幾次就好了。”而說完這話後,自己已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
南璞瑾聽後,淡淡一笑,輕輕搖頭,之後,一雙有些凹陷的眼睛瞧向窗外,像是張望什麼一樣,接著拖著孱弱的身體就要坐起身來。
他一慌,急忙借力扶起她道:“需要什麼,哥哥去給你拿。”
靠在軟墊上的她,虛弱的開口說道:“哥。”
他拚命點頭:“哥哥在呢。”說著握住她的手。
“我躺了有多久了?”
他不知該說什麼,昏昏睡睡,仔細算下來,已經有十天了。
南璞瑾繼續道:“我們堆的雪人還在嗎?他們有沒有化掉?”
他不解的看著她,身體這麼虛脫的時候竟還有心思想著雪人?難道自己的命就不重要嗎?但他好像從始至終就拿她沒辦法,於是隻好輕聲撫慰道:“瑾兒放心,這些天尚未出過太陽,所以未曾化掉。”
她像鬆了口氣一樣,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眼看妹妹心事重重,卻不對自己坦白說,南璞玥忍不住問道:“瑾兒可是有心事?”
一聽這話,她心裏頓時泛起酸楚,蒼白的小嘴微微一嘟,繼而開口說道:“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南璞玥輕輕撫著她日漸稀疏的青絲,強忍著滿腔的傷心道:“不難看,瑾兒永遠是哥哥心裏最漂亮的丫頭。”
“是嗎?可是……”她別開頭,掩飾著內心的羞赧,難過說道,“逸哥哥為什麼好多天都不再來了?是不是他討厭瑾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