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透了一半,卻不知南璞瑾此刻已危在旦夕,總一直以為她是小病或是鬧鬧情緒想見自己的諸葛逸,對於她這種幾次三番托哥哥前來做說客的做法,深感無力,甚至覺得有些厭煩,每次總以這樣的理由希望自己走一遭,恐怕放誰身上都提不起什麼興趣。
而矗立在門外的南璞玥,此時已然不知心是什麼了,更別談什麼尊嚴!什麼堅持!什麼底線!在這個時候,統統都是空氣!隻有妹妹,才是目前他最關心的。頭腦中唯有一個念頭的他,自來了這裏,總之若是請不到人,他就不會有一絲要走的打算。
時間靜靜流逝,似水如煙。
過了良久,門外依然安靜如常,沒有預計中踱來踱去的腳步聲,也沒有不耐煩的敲門或者冷嘲熱諷聲,安靜到讓諸葛逸以為他又像前兩次一樣氣惱的走了。
半晌後,懷著試探,還有一絲不放心,諸葛逸終於忍不住將門打了開。
待到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頓時心下一緊,隻見他眸光不似往日那般睿智與深沉,似乎透露著幾分哀戚,哀戚中又夾雜著些心急,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天藍色絲質冠帶,與身後的雪白世界相呼應,美得如夢如幻,似乎有什麼憂鬱籠罩著他,美麗的容顏上總是帶著點楚楚的幽愁。
見此,諸葛逸渾身上下開始變得不自在起來,經曆了這麼多事,此時兩人這麼唐突的見麵,竟還有點尷尬。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彼此對望。
門外白雪如棉、積雪樹掛,還在飄著雪的天氣,冷是冷,卻難得的景色怡人。以地為布,以雪為幕,南璞玥與其融為一體,卻不想將他襯托得愈發清明如水、絕世無雙,三分雅致,三分清冷,三分高貴,簡直就是懾人魂魄,不禁讓諸葛逸微微皺起眉,心裏嘀咕道:你還能再妖孽一點嗎!!!
掩飾性咳了一聲後移開視線,卻意外發現他穿的如此單薄,比起平日所穿,他今日相當不正常,難道不冷嗎?諸葛逸忍不住為他擔心了一把,但麵上沒有表露出來,他開口直入話題道:“若是為你妹妹而來,那我勸你還是回去吧,我不會去的。”
連稱呼都不帶稱的,看來兩人早已心照不宣,還有麵上的客套,他更是連說都懶得說了。
“你去不去是你的事,我勉強不了你,但我會等,直到等到你肯去為止。”南璞玥淡淡開口說道,看不出他此時到底是什麼情緒。
他依然是他,隻是與前兩次找自己的態度相比,這次看起來比較有決心,但無論他有多麼誠懇,有多麼認真,諸葛逸也沒在意,想到他定會堅持不了多久而自動離開,於是狠心說道:“那你就等吧,我要出去了。”
他沒理會。
今天的南璞玥確實給他的感覺有點古怪,神情中帶著不合往日的驕傲與深沉,仿佛明鏡也染上了紅塵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