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頓時湧起一陣悲傷的涼氣,血管仿佛下一刻便會崩裂,此時的他,麵色發青,眼睛通紅的站在原地,心痛到無法呼吸,不知當時是怎麼衝過去的,也不知最後是怎樣將他抱進屋的,心裏一片恐慌的他,全然不知周邊的一切為何物。
或許,總是會有那麼一瞬的恍惚,以為一切隻是大夢一場,隻要夢醒,所有的事情就不曾發生。
小廝匆匆忙忙的喊來了管家和大夫,管家帶著幾個下人,風風火火的便趕了過來,沒問清狀況的他,隻聽到小廝說出事了便領人跑了來,之後看到榻上蓋了三層厚絨棉被的貴人,麵色發白,渾然是一具冷冰冰的軀體,二話不說,一個接一個被嚇的全部跪在了地上,所有人頭都不敢抬,像是一根根安靜的木頭,安靜的等候劈天蓋地的質問和處罰。
一國王爺,身份血統有多尊貴就不多說了,大家心知肚明,驀然遭此變故,萬一在這裏真有個閃失或好歹,不用說諸葛逸的官位不保,怕是他們這裏所有下人的性命,必是跟著一起陪葬。
而諸葛逸,才不會在乎什麼官位,就算要他一命抵命又如何?他一心想的隻是要他活過來,隻要他活過來,他什麼都能答應。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再多說也無用,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昨夜本就風雪連綿不停,天氣極為惡劣,管家已按往日一樣,交代府內下人們提前收工休息,沒有人知道寢院裏有一個人一直站著,更沒有想到第二天會上演這樣的事情。
待到今早,幸虧諸葛逸的貼身小廝及時發現,否則,再晚發現一會兒的話,估計現在就是一具冰透了的屍體了。
此時,話扯回來,年邁的老大夫憂心忡忡的站在一邊為南璞玥把脈,接著翻翻眼臉,瞧瞧舌苔,當觸碰到他冰涼的四肢時,竟忍不住的將手縮了回來。
讓他將全身上下幾乎全部仔細檢查了一遍,雖然不清楚眼前之人是誰,但是,光看這周邊架勢,還有此刻沉重而又壓抑的緊張氛圍,不用想也知道此人一定身份尊貴。
看著榻上那張煞白的臉,諸葛逸的心揪了一遍又一遍,站在一旁,全身崩緊,連呼吸都顯得有些不自然,就好比掉進了一個封閉的冰窟,祈求絕處逢生,卻又悲涼的等死一般,他很怕,那種深深的擔心,比之上次在戰場上的驚險還要厲害,從沒有一刻像此時這樣讓他膽戰心驚,心久久不能平靜的他,生怕大夫下一刻會說出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昨日火紅的炭爐自行燃了一天一夜,到今天為止,已經燃燼熄滅了,諾大的寢室纏滿了淒清,泛著陣陣涼意,在這麼緊張的狀況下,顯然沒有人意識到先將火生起。
看完病情,大夫為他撚好被子,接著小心翼翼的回複道:“大人,恕小人直言,這位公子此時氣息微弱,脈象尚且不穩,全身血管凝結,暗藏危險不說,就算是僥幸活過來,恐怕活著也得受罪啊。”
他抿起唇,眼睛深深一閉,忍著心痛,一句話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來:“先把人給我救過來,其它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