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吳之充已然要xie了。
就在這時,身上之人依舊淡然的保持著這種恰到剛好的速度,夜色中,悄悄拔下發頂尖的一把銀質珠簪,緊緊握在手心裏,緊緊地……
幾乎在她拔簪的下一刻,身下之人已然渾然忘我的低吼出聲。
就是這個時候!男人最鬆於防備的時候!
有溫熱灑在她的花間,同一時刻,她眼裏露出精芒,那是憤然!是狠絕!是厭惡之極!在淡淡的光影下,握著發簪的手終於向他勃頸上死力一劃……
快!
準!
狠!
身下之人“嗚呼”一聲!脖間鮮血四濺,緊跟血流如注……
痛不可支,他張大了嘴,雙手蜷縮起拚命地抓著旁邊的被子,兩腿繃的筆直,從表現不難看出,這一下手有多麼狠辣!
致命的使他已向死神靠攏,額上青筋暴起,他想要掙紮著起身,卻瞳孔開始渙散。
不帶任何考慮,不給任何機會,不含任何情感,左靈繡又緊接一簪一簪的送上去,不知送了多少簪,像是一隻被人控製的木偶,動作已然麻木……
她隻是來回反複的劃著,毫無技巧可言,但卻不可否認每一簪皆是往死裏刺。
身下之人早就沒了氣息,此時麵目猙獰的仰頭躺在榻上,勃頸處已有斷開的跡象,道道蜿蜒的血痕爬滿那方,刺目的紅,流了大半個枕頭,在朦朧的夜色中,其死狀甚是慘烈和恐怖。
死亡不過是隨機的事,誰也算不出自己出事的時間和地點。
可悲的是,明天他就要返國了,卻不想臨走前的晚上遭此變故,也是該著,恐怕他連自己為什麼而死都不知道。
本是幽靜清雅的臥房,之後很快彌漫起一股血腥之味。
直到自己劃得實在沒了力氣,她才停止手中的動作,望著滿目瘡痍的景象,她有一瞬間的呆滯。
大腦似乎又在下一刻立即清醒,清楚此地不宜久留,左靈繡起身踉蹌了一步後,找準出口的方向,腳下一刻不停的逃走。
一路小心謹慎,躲躲藏藏,慌張兮兮的離開了相府。
好在回來的平安,從右相府出來直到長樂坊門口,其間沒有撞到一個熟人。
大堂內依舊是歌舞升平,喜笑顏顏,她置若未聞,從後門拾階而上,捏著一顆顫巍巍的心,徑直走回了自己的廂房。
這時候丫鬟早已在她離開之前被打發休息去了,她關好房門,廂房顯得有些清冷,卻難得的寧心,常常吐出一口濁氣,身心疲憊的躺倒在紫檀木做的貴妃椅上。
樓下隱隱約約傳來混亂吵鬧的聲音,而寢室難以言語的靜,似乎有意為她把這裏隔絕成了另一個空間,讓她緩解壓力。
緩緩閉上眼睛,頭腦中,立馬便是他們慘死時的模樣,她擰起眉,努力讓自己不去想。
這是他們自找的!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她隻是替許多無辜的百姓順手做了一件美事而已。她這樣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