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梅雪剛坐下,突然開口道:“不影響其他人,輕聲細語,可以不予追究。”
不能斷言林幽宇毫無用處,至少梅雪竟然會退步,誰都無法想象。
雖然說是允許輕聲細語,但究竟是多輕聲,多細語,誰都難以把握會不會情緒一激動而突然大叫。假如稍有不慎超過梅雪的標準,豈不是又有鉛筆襲來?
而且不知有意或是無意,梅雪從課桌裏拿出裝滿同款墨綠的鉛筆,筆尖整齊尖銳,泛發著寒光。
林幽宇要淡定許多,絲毫不將梅雪放在心上,為了方便談話,他甚至躡手躡腳,靜悄悄地將桌椅搬到周和樹旁邊合並。
“你幹什麼!”周和樹壓低聲音,聽上去略微沙啞。他生怕動靜太大驚動梅雪,所以不敢隨便阻止林幽宇的擅做主張。
“早上纏著你那女孩是誰?”林幽宇小聲道。
周和樹心頭一顫,支支吾吾道:“不、不認識。”
林幽宇眯著眼,目光閃爍著質疑,一直緊盯不放,讓他渾身不自在。
“都說了,不認識。”周和樹突然想起什麼,抓取林幽宇的衣領,“早上起哄的人是不是你!”
林幽宇笑容得意,聳聳肩攤開手,一臉“你既然知道還要我說幹嘛”的欠揍樣子,不否認事實。
“你!”周和樹怒目圓瞪,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打他?掐他?還是罵他?至少罵不行,聲音太大會驚動梅雪。
由於懦弱習慣,他幾乎喪失了憤怒時該做的舉動,無奈鬆手,撇開頭看向黑板生著悶氣。
說起來,林幽宇是除了唐夢詩以外,周和樹在學校裏唯一一個敢動手動腳,還能自然交流的對象,其中的淵源一時半會說不完。總而言之,因為有他,周和樹從未被欺負過,而且他承諾會不離不棄地等待周和樹接觸靈力的那一天,雖然周和樹嗤鼻一笑,認為那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林幽宇仿佛預料到他會鬆手一般,毫不在意,接著問道:“她為什麼會跟著你?”
“不知道。”
“會不會是你的追求者?”
“不可能。”
“難道認錯人?”
“不清楚。”
“喜歡她嗎?”
“喜歡。”
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不語,林幽宇則是捂嘴偷笑,周和樹總感覺不對勁,將對話回想一遍後,反應過來,臉頰發燙。
“喂!”周和樹惱羞成怒,忍不住站起來吼道。
正當他吼出聲來的同時,全身細胞油然而生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寒毛直豎,一支鉛筆衝破空氣激射而來。
眼看著鉛筆距離眉間越來越近,周和樹瞳孔急劇收縮,側過頭,以微妙的距離極限躲過致命的一擊。
“安靜。”梅雪語氣冷淡,再次警告一聲。
跟死神無緣擦肩而過,周和樹深感幸運,剛才那一次躲閃若不是精神高度集中,反應力夠快,普通人恐怕早就死於筆下。
難道她想殺了我嗎?他難以置信,盡管動態視力強悍,身體跟不上反應一樣會死人的!
無力坐下,周和樹還處於驚魂未定中,目光呆滯地直視前方,心髒狂跳不止。
罪魁禍首林幽宇目睹一切,卻麵不改色,繼續沒心沒肺地說著風涼話,“喜歡就說嘛,看吧,死要麵子挨鉛筆。”
周和樹平複心情,狠狠瞪他一眼,隻覺身心疲憊,渾身無力,不想說話。
“哦?你看上去不太妙啊。”
林幽宇此刻瞳孔不知何時蒙上一層幽綠的光波流轉著,呈現在眼前的景象發生改變。周和樹全身籠罩著一層細沙般明滅不定,柔和的白色靈氣,宛如夏日河邊飛舞的螢火蟲。
這是靈氣,甚至林幽宇周圍漂浮遊動著同樣的景象,仿佛身處於一片奇妙的夢幻中。作為一名靈修者,隻要會使用靈力,都能看見這番景象——四處飄動的靈氣。這種入門級的靈技稱為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