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醫務室。
無知無感的昏迷狀態中,一股清涼感裹住全身,將正在一點點如破土春筍般,漸漸恢複的炙熱痛覺撫平抵消。這種感覺,仿佛身處炎炎夏日裏躍入冰涼清爽的大海中一樣,舒服得忍不住想大聲歡呼。
周和樹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朦朧畫麵逐漸清晰,不一會,經過幾次眨眼,他總算意識過來,自己正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
轉過頭,旁邊坐著閉眼的林幽宇。
他手上亮著一團幽綠色光芒,正停在周和樹一處淤青發紫,還有一絲血跡溢出的手臂位置上。幽綠光芒所接觸的淤青部位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而慢慢消淡。
靈修者,跟魔術師一樣呢。即便清楚靈修者的神秘莫測之處,但親眼所見,周和樹還是忍不住感慨。
“早。感覺如何?”
幽綠光芒消逝,林幽宇旋即睜眼,嘴角一挑,又是那張不懷好意,熟悉又令周和樹痛恨的笑臉。
“托你的福,差點就圍毆成不省人事。”周和樹怨恨地白了他一眼。
“好吧,”他兩手一攤,聳聳肩,笑道:“但不能全怪我,隻能怪紅顏禍水。長得好看,管你是不是身材不好,都有人癡迷到瘋狂的地步。”
這點周和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關於人性的問題,不需要他深究,所以沒有放在心上,問道:“我昏迷多久?”
“現在是放學後不久。”林幽宇說道。
班裏的學生下手還真不念同學情誼,一頓圍毆足足昏迷幾個小時,如果不是過去受不少人欺負練就的抗打體質,以及林幽宇耗費的靈力療傷,否則不可能這麼快醒來。
“其實啊,為了等醫務室老師離開,避免靈力療傷過程被看見,我在下午第一節下課的時候,才有機會過來。”
“謝了。”雖然不太願意,周和樹還是道謝,“本來打算欠你一個人情的,但是,在人群中煽風點火,以及撒播我是童小嫣心懷不軌的遠房表哥這些事,將這個人情抵消了。互不相欠。”
“好像我賺了。”他笑道。
看似周和樹吃虧,但跟靈力療傷這種耗費體力相比,顯然他遭受圍毆時,頂多一開始忍受肉體疼痛,現在已經痊愈,並無大礙。至於,童小嫣的表哥這個身份,暫時消除了大家看待他們關係親密的疑慮。
盡管林幽宇多餘的話語招來同學們嚴重的誤會,不過,集流言蜚語於一身生活過來,早就不被人看好,所以多一點或者少一點誤會,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
“啊……”周和樹開口發出第一個音節馬上又停下,覺得沒必要,還是不過問。
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林幽宇在眼裏,猜測一下,便說道:“除了你我兩人,還有梅雪和童小嫣,共四人曠課。”
周和樹略顯驚訝,想不到林幽宇還真猜出自己想問的事情,苦笑道:“我記得沒錯的話,下午是何老師的課。她怎麼說?”
“我們何老師自然不會在意太多,僅僅是埋怨幾句,還順便幫我們曠課的幾個同學當做請假,隻是記得將請假條補上。”
“還真是何老師的風格。”周和樹笑道。
“啊,對了!”周和樹突然想起事來,同情地看向林幽宇,“現在是放學後,梅雪不是找你天台一會嗎?不去嗎?”
提起梅雪,林幽宇邪魅的笑臉出現一秒的僵硬與不自然,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不過,那一秒,卻讓周和樹準確捕捉在眼裏。
他在害怕嗎?周和樹如是認為,畢竟麵對的是梅雪。
“哈哈,這麼急著不想我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嗎?”林幽宇搖搖頭無奈道:“我會去,這不勞你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