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雲冷眼瞧著他們。
派了蘇靜安來還不夠,竟然不惜屈尊下拜來找她嗎?
她的冷笑惹怒了蘇展鵬,猛地一拍桌子道:“你就是這麼對你的父母的嗎?”
寧墨香的身軀打了個寒噤,滿眼哀求的望著蘇靜雲說:“靜雲,你爸爸來看你,你不要這個樣子。”
蘇靜雲在心底嗤笑,我又沒叫你們來看我?是你們自己眼巴巴的跑來,難道還要我當你們是太上皇似的供起來嗎?然而,麵對母親孱弱的哀求,這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隻能道:“你們坐下,我先去換衣服。”
不到十分鍾,她就打理好了自己。素麵朝天,長發服帖的垂在腦後,一件白色的T恤,寬鬆而簡潔。
她的母親已經在爐子上熬起了小米粥。蘇靜雲鄙夷的看著他們泰然自若的鳩占鵲巢。
“你們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等下還要上班呢。”
“馬上把工作辭了跟我們回去。”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似乎習慣了發號施令,所說的話簡潔而不容反駁。
蘇靜雲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寧墨香擔心的看著她,想拍拍她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惡狠狠的瞪著他們說:“你們當我是什麼?你說辭職就辭職?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我告訴你們,不可能,我現在生活的很好,你們有兒有女的,回去過你們的日子,別來煩我。”她說的獨斷而絕情。臉上冷若冰霜。眼睛更是怒瞪的出現了血絲。
“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我養了你十幾年,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蘇展鵬氣的額角青筋暴凸。
蘇靜雲毫不相讓的瞪著他道:“你說,你給了我多少錢?十萬?二十萬?這裏有15萬,我想足夠償還你花在我身上的這些錢了吧,拿去吧,以後我們兩清了。”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摔在桌子上,態度強硬而堅決。
這是她三年來所有的積蓄,下個月的房租都要交不出來了。可是,她不後悔。
三天後。
距離她回家已經整整三天了。工作辦了請假手續,現實卻是一團黑暗。
窗外蟬鳴聲聲,嫩綠的枝椏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掛在樹枝上。
蘇靜雲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愣愣的出神。屋內很冷,但是她依稀可以感覺到屋外的窒息。繼父說就算他的女兒跑了,這個婚也不能退,因為蘇家麵臨著破產的危險,隻有出賣她的婚姻,才可以免於破產。所以她,要代姐嫁入豪門。
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可是她竟然連新郎的麵都沒有見過。
房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她不語。
蘇靜安說:“姐,你睡著了嗎?”
“沒有,進來吧。”
她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蘇靜安一臉愧色的走進來。嚴格說起來,蘇靜安也算陷害她的幫凶,可是她不怪他。也許在這個家裏,蘇靜安是友善而無害的,因為他的出生,才挽救了蘇靜雲悲慘的命運,所以她是感謝他的:“你不要愧疚,這也沒什麼,不是因為你我才要嫁的,這個結果是誰也沒法改變的。”
“可是你知道你要嫁的……”蘇靜安急急的想反駁
“恩?”靜雲抬頭看著他。一臉平靜。就算他是個麻子,是個雙腿殘廢的,她都要嫁。
蘇靜安打了自己一巴掌,靜雲拉住他的手罵道:“幹什麼,又不是讓你嫁,作踐自己幹嗎。”
“姐,你知道大姐為什麼要逃婚嗎?”說起蘇慈雪的時候,蘇靜安的眼裏一抹害怕。也許小時候的記憶太過可怕,即使大了,也依然心有餘悸。
蘇靜雲不想知道,但是既然靜安說起了,於是她問道:“為什麼?”
“因為傳說馮家的公子不但毫無人性,還在外麵有一個私生女。大姐她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男人……”
所以我就該受得了嗎?蘇靜雲在心裏反問。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平靜,靜安有些擔心:“姐。”
“我沒事。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哪個有錢人家不是這樣。”她反而安慰蘇靜安說,“以後這個家裏就要靠你照顧媽了。”
“我會的。”蘇靜安接下去說,“姐,要是他們欺負你的話,你不要藏在心底,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你了。真的,你相信我,姐。”
“謝謝,靜安,謝謝。”蘇靜雲伏在蘇靜安的肩頭,雖然眼睛酸澀的厲害,想哭,卻哭不出來。
蘇靜雲是在婚禮的早晨看到丈夫的照片的。她看著照片裏那個神采飛揚的男人,帶著安全帽,站在還未竣工的高樓上低頭審視圖紙,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這個男人,不就是他在酒店裏遇到的那個男人?他說他叫馮碩。
蘇靜雲無法置信的又看了一次。他甚至強/暴了她!